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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笛”又過了好久,他的聲音才傳出來,低沉而暗啞。他的頭依然伏在她的手上,因而那個低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遠得不真實:“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梁音笛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凍住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哆嗦著,“你什麼意思?”
他緩緩地抬起頭,依然靜靜地看著她。然後,舉起手,輕輕地一縷一縷地拂開她額前的細發,聲音低若耳語。
“我想,你又誤會我的意思了。如果放在以前,我也許會選擇不解釋,讓你繼續誤會下去。可是,現在,我忽然發現做不到了。”他微不可及地嘆了一口氣:“音笛,我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喜歡你在我身邊的那種感覺了不過,”他頓一下,依然把那隻手攥得緊緊的:“有些事情,我需要再確定一下。”他自嘲地笑笑:“我總不能讓你,過來就當了寡婦”
“不許胡說!”她驚叫著,順勢就著那手就捂上了他的嘴。她的雙眼通紅,一隻手狠狠地顫抖著,“我不許你說那樣的話,不許!”一字一頓,惡狠狠的。
他再度輕嘆,拉過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胸膛前,長久無語。
那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談到復婚。因為,就在這次旅遊後不久,陸子謙便差點一語成讖。
10月初,他在一次例行復查中殘存的胃再度發現癌細胞,不得已切除了全部的胃。第二年春暖花開的時候,膽囊上再度出現陰影點,摘除了膽囊;6月的時候輪到了肺
三次大手術讓他已基本沒有辦法再下床,可是,只要他清醒著,他便是笑著的。有陽光的那些午後,他任由梁音笛拉著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哼唱《至少還有你》。
“你有沒有發現,其實,我最近唱歌,音準了不少。”有一日,他很認真地問梁音笛。
“嗯,當然,親愛的白豬,因為,我是你的老師。”梁音笛笑,手不由自主地攥緊掌下的嶙峋。“可是,距離真的好,你還有很大很大的差距,所以,你得繼續加油,每天跟著我勤學苦練。”她笑,眼底水光盈然。
“好,我的老師”他有些微喘,大部分肺葉切除讓他連順暢地呼吸也成了奢侈,不過,他卻仍然努力地咧著嘴笑。
“累了你就歇會兒,聽我唱給你聽。”她說,微抖的手在他胸前上下撫摩。
“好,我睡會兒,你給我唱催眠曲”他緩緩地合上眼,嘴角帶著那好看的笑。
梁音笛盯著那張臉,蒼白的笑起來有紋路的臉,輕輕唱起《至少還有你》,聲聲繞樑,經久不息。
陸子謙很難得像今日這般熟睡,無窮無盡的痛讓他即便睡下,也緊蹙了眉。可是今天,他表情平靜,呼吸均勻梁音笛久久地看著那張線條突出的臉,差點邁不動步。三次手術、往復化療、無盡的檢查幾乎早已摧毀了他最後一絲精力。儘管每天清醒的時間並不算短,不過,說話對他而言也似乎成了負擔。更多的時候,他習慣斜倚在床頭看著梁音笛,長久地一動不動,或者拉了她的手,緊緊地不願放開。
梁音笛輕輕撫過那張過分蒼白的臉,緩緩地從他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輕輕站起來,走了出去。
他難得這樣熟睡,她必須抓緊時間回家一趟。蘀他舀一些換洗衣服和書過來。上一次他就說過,希望能看一點書,打發掉那些漫長無聊的時光。她知道他是痛得緊了,想找點別的事來分散精力。可是,對上他永遠的笑顏,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開啟門,陽光直射在客廳中,金光道道。梁音笛深深地呼吸了兩口室內的空氣,感覺自己似乎開朗了不少。鼻子天天和消毒水手打交道,似乎都麻木了。她的心情因著陽光的味道快樂起來。簡單收拾了兩樣自己的東西,她便開啟了一邊的書房門。
陸子謙還沒有住院的時候,這個書房基本是他在用。現在,他即便不在了,一切卻都還如同他在家一般。書櫃上的書整整齊齊的,書桌上膝上型電腦有些孤單地放在那裡,窗前的那把躺椅,沐著陽光梁音笛靜靜地站在門前,望著這一切。她湣�鸝吹僥歉鋈耍�醣臼榭吭諛搶錚�棵刻��畔歟�閭�鵡欽叛艄庖採共緩斕牧常�遄潘�城車匭Α�
“你回來了”
如斯的歲,轉瞬成空。
她忽然控制不了自心底緩緩漫上來的那份酸澀,握著門框的手抓得那裡發白。許久許久,她才平定下了自己的情緒,慢慢地走到那一壁書櫃前,準備取下他最愛的那幾本書。
《追憶似水流年》不知怎麼的,被放到了最高的那一格。梁音笛搭著椅子爬上去,伸出手好不容易夠到那本書,還沒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