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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完全明白他,瞭解他,每靠近他一步,就會發現自己距離對他的真正瞭解還欠缺很多步。可他又像是我的一個很親近很親近的人。因為在他面前,我可以變得跟他一樣的無賴,一樣的童稚,暴露我最簡單的一面。
我不用像在那些人面前那般,為了避害而偽裝得很堅強聰明,更不用像在表哥面前那般,為了與他保持著般配的樣子而禁錮著自己調皮偏執的一面。
十八年的年華里,我見過的人不算少,康子恆不是最獨特的一個,而他卻是最特殊的。雖然,我還不能明白,他到底特殊在哪裡。
就像現在我只是一動不動地守著他,就能從他的呼吸裡感覺到,他有許多話要講給我聽。他到底要對我說什麼,而我還有沒有時間和機會去聽?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有一隻幹如枯木的手在我肩頭猛然地拍了兩下,我驚得回過神,“沈媽媽!你怎麼還沒睡?”
我看見沈婆就站在我身後,而她身邊還跟著兩個丫鬟。
沈婆眼神裡帶著幾分怪異地朝我看了看。壓著嗓音說道,“大少奶奶,老奴有幾句要緊的話要跟您說。”
我點點頭,起身走出房外,她也跟了出來,還很特地地回身將臥房的門掩上。
隨後,她低著頭,小聲壓抑著,“大少奶奶,還想不想知道那禁地的事情?”
當我聽到沈婆再次在我耳邊提起那“禁地”一詞,我已然沒有了當初的興致。我無力地搖頭,“算了吧,沈媽媽,如今相公這般,我哪還有心思想著那些事情?”
她突然抓住我的左手腕,無聲地靠近了幾分,她的那雙刀片似的薄眼皮動了動,射出令人無法揣測的神色。她的語氣也陡然變得堅決不可違逆,仿變成了另一人。
“不!大少奶奶,您一定想知道的。”
說著,她的語氣又緩和了幾分,“就算為了大少爺,您也應該知道這些。”她看著我一動不動,似決心要等我答覆。
我嘆了口氣,“好吧,外面涼了,你等我進去換身衣服。”
沈婆點點頭,“老奴就在這裡等您。”
☆、禁地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加菜送上,節日快樂~~~
不一會兒,我換好了衣服,又囑咐了那兩個守在臥房裡的丫鬟,要她們一定要小心伺候著。
夜色下,沈婆提著一盞紙燈籠,我隨著她走在後面。那忽來的夜風,時而將我身上的黑斗篷吹得凌亂。我邊走邊理了理,又捏了捏腰上藏著的那把匕首。
我剛才說換衣服,其實主要就是要帶著這防身的東西。那沈婆雖表面對我歸順,可我進府短暫,對她並不甚瞭解。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麼夜黑風高的晚上,我跟著沈婆去往那個傳說中的“禁地”,我怎能不為自身安危著想?
白雲寺的空念大師曾說,真正的強者,是不需要任何武器的,只需一顆慈悲之心,便可降服世間所有陰|邪。
這正如劍客“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修為境界。而我,並不是強者。我曾經以為自己足夠聰明,曾經以為自己足夠勇敢,可是在康府經歷的每一天,每一步裡,我越發察覺自身的虛弱。
這時,我已經隨著沈婆推開那扇青銅柵欄門的獸頭門環,乾澀的吱嘎聲之後,一股陰惻惻的涼風迎面襲來,我身上不禁抖了下。
沈婆轉過半個身子,看了看我,她提高了紙燈籠,那燈籠滲出的半白的光晃得她的臉,慘白慘白的,活像個淹死鬼。
“大少奶奶,待會兒,您一定要跟緊老奴,不要自己亂走,更不要亂看!知道了麼?”
沈婆這話像是在提醒著我,而聽那語氣卻更似在命令。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忽然覺得沈婆陡然在我面前變得那麼難以掌控與琢磨了,她的身上似乎有著某種,令我畏懼的東西。我說不清那是什麼。可我也不敢多想,我不能被她嚇到,更不能被自己嚇到。
這時候,我們已經到了一處院落。說是院落,更像是一個墳墓。四處都是頹敗的靜謐景象。灰濛濛的雲層遮住了月色,顯得這裡更有了幾分冷肅。
“大少奶奶,請進。”
沈婆推開了一扇朱漆的木門。彷彿經歷了太多的歲月,這朱漆已經名不副實了,斑駁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個被撕開的乾屍顏色。
房門被推開一扇,我還未進去,便聽見從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嘀嘀咕咕說著什麼,我側耳聽了一下,卻並不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