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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不上他的腳步,一路淋淋灑灑的鮮血就像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滋生絕望的紅線。我看不到盡頭的深淵,只能數著過程裡的絕望,一步一個蹌踉。
我撲到他的身旁,雙手抓住他用那個十字架磨光切開的兩處手腕,怎麼去按去堵,都阻止不了汩汩的血流。
我們滾到在雪地上大大的S型旁邊,從高空中俯瞰的話,一定像是母體中孕育出的兩個嬰兒
“你做什麼啊!不要這樣沈欽君你是瘋了麼?”我抱著他的臉,那比雪還要透明的肌膚下,連一根淡青色的血管都找不到了。
他的眼睛漆黑如炭,那麼執著的顏色,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對望了。
“姚夕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他漸漸睜開眼睛,平視著天空。隆隆的直升機終於嗅到了決絕而淒厲的求救,開始越降越低
“永遠,不要去比較我和他誰更愛你。姚夕,那樣你就沒有幸福的可能了”
我說沈欽君,你不要死行麼?我愛了你十年,你也好歹愛我十年啊!
你要是死了,欠我那些怎麼還?下輩子還麼!下輩子我才不要再遇見你!
你怎麼死都行,就是不能為我而死。我不原諒你,我永遠都不原諒你。
我看到他的眼神慢慢灰淡下去,睫毛下承不住的淚水漸漸融化了身下的雪,他說他還想再看看我,卻怎麼也看不清了。
他問我在哪,瘋狂地伸手抓著我。我說我在,我就在這兒。
你別走,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問你。我整整十年的青春軌跡,如果要梳理成回憶錄,只有你才知道我在哪個路口站了多少場雨!
沈欽君,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你不許死啊!
“我還給等等吧。讓我去天上照顧她姚夕,我看到她了,她在笑呢。你聽她會叫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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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迷了整整三天,醒來後看到韓千洛坐在我床邊。黑西裝白襯衫,像個企鵝。
看了看他今天的打扮,我知道我什麼都不用問了。
他現在很聽話的,我叫他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都記得很牢。
這身肅穆莊嚴的純黑色羊絨西裝,我曾吐槽過太厚重了,除非參加葬禮,否則就別拿出來了
“他走了?”我輕聲說。
“恩,今早剛剛結束的葬禮。”
我閉上眼睛不說話,只是認真地確認著身上得每一處傷有沒有給我帶來功能性的障礙。
“姚夕,不是因為你”韓千洛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得肩膀讓我靠起來:“那顆子彈穿過你的肩膀,同時打中了他的腹部他本來就已經不行了。”
我哦了一聲,無所謂真假了。就當是韓千洛為了不讓我那麼難受,故意騙騙我的吧。
然後他突然就抱住我哭,也不顧我渾身上下的千瘡百孔。
我擁著他的脊背,表情木然又平靜:“我不是還活著麼?哭什麼啊”
我越說他越哭,我疼得冷汗直冒,只能把他推開。
“再哭我就去死一會兒還有幾句話,想跟沈欽君說呢。”我閉上眼睛跌回枕頭上,我看到韓千洛背對著我,身子好像挺拔了許多。
我從來沒有正面見到過他的淚顏,他哭的時候都是不給我看臉的。但越是這樣我越是心疼且好奇,真想知道那雙美麗的藍眼睛裡噙滿淚水的時候是不是會美得讓人心醉啊。
出院後我被韓千洛接回家療養,他們都說我得了抑鬱症,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放鬆過心緒。
姚瑤死了,沈欽君死了,孩子死了。所有讓我與過去的一切有牽絆和瓜葛的東西都不在了,我開始像個小孩子一樣對著太陽公公也能發呆,對著窗外的雪會有本能的親近。
那天俞成瑾來找我,他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幫沈欽君辦理各種委託,著實沒想過這麼早就要給他做遺產律師。
他把他名下的財產分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我的,一部分是林萍的。
我說我那部分我不要了,你幫我捐出去。給兒童福利院也好,給兒童救助基金會也好。
我覺得他和等等在天上一定會願意看到我這麼做的。
我又讓程風雨幫忙,不管用什麼辦法,隨便按個罪名也好,把蔣懷秀送監獄裡去吧。並非是因為恨她,我只是覺得,她太可憐了。
這樣的人留在社會上晚景比狗都不如,還不如送到監獄裡有吃有住有人照顧。
代維來看我的時候說,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