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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羽望著他,皺眉道:“如果往日記憶那樣叫你難過,我不聽便是了。”
安森輕輕搖頭,目光卻漸漸深遠,暗啞著聲音道:“還記得五歲那年,我母親被先皇禁足了,這一禁,就是三年。母親本是先皇的寵妃,得意時風頭無兩,攀附之人無數,可一失勢卻是牆倒眾人推。連帶我們兄妹三個,一併給受了冷落。”
麥羽靜靜一笑,“宮裡的人從來勢利,我明白。”
安森輕撫她的秀髮,繼續道:“先皇很是絕情,他撤走了我們身邊所有的侍從,只留下一位小太監,算是搭把手照顧我們。我們一家人,因先皇的懲戒,受盡冷落和白眼,就連內侍府也為難我們,衣褥炭火隨意扣減,這也罷了,擠一擠也能過去,可我們素日裡的膳食,御膳房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送來。我們的日子過成這般,先皇也並非全然不知曉,可是卻不聞不問,只任我們自生自滅。”
麥羽輕輕搓著他有些冰涼的手,多少也感慨:“難怪你那樣恨他,口口聲聲只稱先皇,連一個‘父’字也不肯提。”
安森笑意清冷,口氣卻依舊柔和:“我母親那時年輕,且被先皇寵了好些年,多少有些氣性。她似和先皇賭氣一般,不吃不喝,整日以淚洗面,自儯ё詢u,哪裡還顧得上我們兄妹三人。我弟弟好玩愛鬧騰,妹妹又才兩歲,只有我,也不得不是我,彷彿一夜長大一般,作為母親的長子,一邊照顧弟弟妹妹,一邊安慰母親,自力更生,粗活細活都要學著做。”
麥羽仰頭茫然望著頂上雕龍畫鳳的金漆屋樑,嘆道:“你的母親,一定很美吧。”
安森點點頭,“母親還未出閣便已芳名遠播,因此當年才被外祖獻與先皇。她身上有一半的異國血統,所以——”安森停下來,指一指自己,“所以我會有這樣的頭髮和眼睛,母親和我們三兄妹,都是這樣的頭髮和眼睛。”
麥羽凝視著他,微微笑道:“這樣的頭髮和眼睛,真是極美,我完全可以想象,你母親當年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安森輕輕嘆氣,“風華絕代又如何,宮裡許多人卻視之為眼中釘,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擁有三個孩子。所以母親那看似突然的失寵,其實也不過是那些積怨懷恨,厚積薄發的必然結果。我那時年幼,便也只是略知一二,只知與外祖在前朝的起落有關,更與當時的皇后內外勾結,處心積慮的算計打壓有關。只是這許多年來,我卻也再沒有細細追究過,心底總覺得是個傷口,不願也不敢再去揭開。”
麥羽聽得皺眉:“嫉妒總會使人失去理智,在後宮之中,想必更是避也避不開吧。非要拼出個你死我活來,當真是殘酷。”
安森苦笑著微微垂眸,眉眼間落寞深深,又道:“此後我們全家人,除了不得不開始潦倒的生活之外,更要承受那些肆無忌憚的排擠和中傷。可不管旁人是如何刁難欺辱,不管所出言語是如何不堪入耳,那時候那樣弱小的我,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和資格,只能默默忍下!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年,直到先帝第五子出生,他大赦天下,方才解除母親的禁足。可就算得以重獲自由,昔日風光卻早已是一去不復返了,母親自己也是心如死灰,只終日吃齋唸佛,祈盼我們三兄妹能平安此生”
麥羽有些納悶,不覺打斷道:“為什麼五皇子出生便要大赦天下?”
安森眉頭微皺,聲音卻極是平靜:“因為他的母親是先皇之後最寵愛的妃子。”
麥羽明白過來,不由微微嘆息,心底悽悽然浮出幾絲涼意,潤物細無聲一般的,往全身滲透蔓延開去,冷不丁的竟抽一個寒戰,搖頭輕言道:“從前是你母親,後來又是旁人。看來帝王之愛,果真如鏡花水月一般。”
安森察覺她的顫抖,連忙緊一緊她的手,柔聲撫慰:“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對你的感情,必會始終如一。”
麥羽勉強一笑,“我隨口說說,你繼續吧。”
安森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後來我慢慢長大,便越發懂得,清心寡慾的生活躲得開一時,卻絕不能躲開一世,我的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們,不論未來是誰即位,我們一家人,都將面臨不可預知的未來,唯有將生殺大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平安。”
“生殺大權”麥羽聽出他語中深意,略一想開來,才總算明白他今日這番長談所為何事,不由得默默一莞,緩緩道:“你從前並不願提起這些事,今日卻這般煞費苦心的主動來告訴我,想來也不過是為了讓我明白有因才有果這個道理吧。”
安森怔了一霎,很快卻又笑了,“娘子這般聰慧,我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