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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能聽。
所以現在只是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張曉宇的姥姥有多麼想開口說話,有多麼想把自己僅存不多的想法告訴她們所有人,可是老太太虛弱得沒有辦法表達,睜著眼睛心裡著急。
“奶奶您慢慢說,我聽著呢。”
老太太的眼淚下來了,骷髏一樣的手指緊緊拽著李茶兮的手,李茶兮覺得特別疼,手上疼,心裡也疼。
“奶奶,我知道您有特別多的話想跟我說的,可是讓我先說好不好?您聽說了吧,我跟張曉宇要結婚了,以前我們倆一直沒告訴你們,是怕你們不喜歡我進你們家門兒,奶奶,以後我就跟張曉宇叫您姥姥了,您高興麼?”
老太太輕輕地點頭,眼睛一直眨。
“好孩子,高興”
“那我現在就改口了,姥姥。”
“好特別好姥姥給你嫁妝”
李茶兮怕自己哭得讓老太太難受,忍得嗓子都疼,眼睛像充了血腫得疼。
“姥姥,那您可要趕緊好起來,我跟張曉宇很快很快就要孩子,您就能幫我們帶孩子了,好不好?”
老太太微微笑,點頭,說不出話來了。
李茶兮出了病房就趴在張曉宇身上哭,張曉宇拍著她的後背,自己也說不出話來。
倆人在附近小餐館吃飯,李茶兮吃著吃著又想起她們家以前的老太太,要是那時候她能多看她一眼,哪怕一眼,或許就能看到她眼裡的期盼呢?她特別怕老太太怪她,特別害怕,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老太太打小兒對她的寵愛,當老太太沒有心靈依靠的時候,她貪玩兒,她粗心,她沒有陪著老太太。
“李茶兮謝謝你,我姥姥現在就算走了,肯定也沒什麼遺憾了,起碼能讓她到那邊放心地生活。”
李茶兮捏著勺子低著頭,眼淚掉到碗裡。
“別哭了,老太太能在當然好,要是走了,也能少受點罪,以後就不疼了,現在天天看老太太疼得喊都喊不出來的樣子,真的,我都難受得特別想替她受罪,吃飯吧,過幾天把婚紗照帶來給老太太看看,她肯定特開心。”
吃完飯李茶兮到花店買花,她記得老太太以前特別喜歡月季,淡黃色和大紅色的都喜歡,花店的小姑娘以為他們買了要放家裡的,推薦了幾款更適合年輕人小溫馨家庭的花瓶,李茶兮選了一個淺藍色底的花瓶,上面有一隻白鴿,象徵希望。
張曉宇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著螢幕半天都沒接,李茶兮推他一下,讓他不接就掛掉,手機自帶的鈴聲忒難聽。
他沒有掛,最後還是接了,“喂。”
“我沒有時間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很忙不是,這次婚禮太匆忙了,很多朋友都沒通知,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不用真的不來了?那,好吧,你在那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
李茶兮把花瓶塞到他懷裡,自己抱著一大束月季花,“誰啊?來參加婚禮的朋友?”
“恩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女朋友麼?”
“前女友。”李茶兮糾正他。
“對,不知道她聽誰說了這事兒,現在來這邊了,要參加婚禮。”
“參加唄,讓她給禮金啊,不然不給飯吃。”
把花送回病房,李茶兮跳進張曉宇車裡不肯出去,死活要跟著一起去見見他神奇的前女友,說好歹要給自己增加一個經驗值。張曉宇說她是打遊戲打瘋了,李茶兮表示,這世界上所有的前女友和後媽都是一個型別的生物,某種意義上具有比核武器更大的殺傷力,萬一搞不好她這個結婚的任務就會栽在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手裡,當然要小心謹慎。
李茶兮記得他上次說,前女友已經結婚好四五年了,但是坐在李茶兮對面的女人怎麼看都像是還在戀愛的小姑娘,面頰粉紅唇角帶笑,是個看起來就覺得親切的鄰家姐姐型別。
“我是葛婉君,曉張曉宇的大學同學。”
李茶兮不會被她的外表所矇蔽,以之前她對張曉宇的傷害方式來看,此人是披著羊皮的狼,扮豬吃老虎,殺人於無形之中,要是因為她的外表而放鬆警惕,很可能會被她打成內傷。
“我叫李茶兮,你叫我小茶就行,我估計你肯定不認識我吧?不過我知道你很久了,當初我們倆剛在一起的時候爺們兒就跟我說過了,你不用特別拘謹,反正都過去那麼久了,大家現在見面還是朋友嘛。”
葛婉君有點措手不及,一套一套的說辭讓李茶兮不短的幾句話全給提前堵死了,尤其是她本身看起來太過自然,反而讓葛婉君不知道從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