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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話顯然聽在他耳裡有別樣的意味,連伊寒江都聽出了古怪,只是對話實在是零碎猶如打啞謎,她一時也摸不清是什麼意思,便想套話,“好一句身不由己。”
景故淵把兒子舉高,景昂十分愉悅凌空於這樣的高度嬉笑著喊爹又是蹦出幾個咬字不清不楚的單音。
景故淵把注意都放在兒子身上,悠閒自得漫不經心的說道,“許久不見了,不過是隨意的聊一聊。”
“隨意的聊一聊也能扯到身不由己,你是覺得他如今的日子是多不如意,才會把話題往這上頭扯。”
景故淵不語。
他若是不想說,嘴巴的縫會閉得比合上的蚌還要緊,從外頭是撬不開的,除非他自動的願意開啟話匣,伊寒江走去摸了摸景昂的手心,“昂兒今晚留下,我要看看他是非真的不再腹瀉才能放心。”
景故淵把景昂放到毯子上,景昂爬了幾步坐在兩個弟弟前邊,由蕊兒親手縫製的小襪大小適中的貼合著他的小腳丫子,左右腳丫子抵在弟弟的頭頂上,溫文爾雅的笑著,像是在做極為儒雅的事半點也不似在搞怪。
而這麼小的孩子才過一歲又能懂什麼呢,偏偏他的行徑和“欺負”沒什麼兩樣,卻是頂著良善的臉裝無辜。
景故淵哭笑不得,把景昂的小腳挪開,“這是弟弟。”好在另外兩個小的還不瞭解奇恥大辱是什麼意思,不然三兄弟非得打起來不可。“長著你的臉骨子裡倒更像我伊家人愛欺負人的本性。若是外公見了定要誇讚他不以惡小而不為。”
景故淵歉然的看著她,“在山上時曾答應過外公以後每年要帶你們回山上探親一回,只是”
伊寒江許久不見兒子,忍不住逗起他們來,除了睡著的景昱不買賬,其他都捧場的笑了起來。“也不是故意的,你爹的病若是能就儘量守在宮裡吧。”也不曉得還能守多久了。
他視線改投到孩子身上,“讓昱兒晏兒也留下來吧。”
伊寒江無所謂,反正房裡的床夠大,“你能保證夜裡翻身不會壓倒他們。就隨你的意。”明日回到宮裡他又要開始為他父親的病情煩憂為那些處理不完的政事頭疼,得一晚的輕鬆便讓他輕鬆一晚吧。
景故淵得趕著回去早朝,四更便要起來梳洗了。下人躡手躡腳端上洗簌的用品就怕吵醒三個小主子。天氣微涼,總管本是吩咐倒了溫水讓景故淵洗臉,他卻是柔和的讓人撤下換了冷水上來,說是提神。
臨了又是依依不捨看了孩子,壓低聲音道。“我去書房拿點東西,你先到馬車裡等我吧。”
三個孩子的嘴小得輕輕一抿便看不見唇,景昂嘟囔著翻身,也不曉得在做什麼美夢,伊寒江把他的位置稍稍挪動以防他壓倒旁邊的景晏。幫他們掖了被子,才讓奶孃進來看顧。
蕊兒等在門外。清晨的霧氣大即便要眺望遠景也是朦朦朧朧就只見王府裡的燈籠微光穿刺過霧氣透射過來,她衣服發上都帶了溼氣,見到伊寒江緊張的地上繡好的披風。“王妃的披風大都是禦寒用的。比較厚重,我便擅自取了布做了這個,只等入秋了就可以”
她瞭解她這樣的百般討好多少是希望能修補他們主僕之間的關係,伊寒江打斷道,“你不必這樣卑躬屈膝。景故淵才是付給你銀兩的主子,他一句話要留下你。連我都沒有辦法趕走你。”
蕊兒只是低著頭,手捧著披風,兩臂和眉目成了一直線。倒是讓她想到舉案齊眉一詞,伊寒江嘴角抽了抽,那詞用在夫妻恩愛恰如其分,雖是把案換成了披風,卻是一樣恭順到了卑屈的姿態,讓她渾身的不舒服。“這個還是留給你的顏闖就好。”
她的硬心腸可不是某個人失望的可憐樣能隨隨便便就打動的,蕊兒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披風上用綵線繡好的彩蝶翩翩振翅栩栩如生。
“王妃若是不喜歡,蕊兒可以再做。”
“你也不用浪費時間,就算是有天上織女的手藝裁出來一件羽衣我也未必會穿。”蕊兒的無精打采宛如一隻風急浪高裡飄搖的小舟一瞬鬥志就被打沉了。“你把昂兒他們三個照顧得很好。”
昱兒與她這般的親近,可見她是觀察入微有去細心瞭解三個孩子的喜好,才會不費吹灰之力就安撫了她那難纏的兒子。
蕊兒不敢邀功,“這是應該的。總管和闖顏侍衛出力最多,蕊兒也不過是從旁幫著照顧。”
“你若是能幫我看好我三個兒子,倒是能功過相抵。”
蕊兒興喜的點頭,想著伊寒江既是能把孩子交託她,定是不再放戒心的,“王妃放心,我定會照顧好三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