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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樂音也拉過一個墊子:“我也要睡一下,Ramya,你要不要陪我們?”
安雅柔在她身邊躺下來,不放心地說:“Isabella,你要不要給江澈打個電話,他醒來找不到你會擔心的。”
“不用了。”樂音閉上眼睛:“沒有人會擔心我的”
她已經活了二十歲,在有記憶的十幾年裡,她從來不知道有誰會關心她。也許有過關心這種東西,比如祖母和玲姑姑會關心她做的是不是足夠好,父親會關心她是不是闖禍了,哥哥們會關心她有沒有好玩的點子,時尚愛好者會關心她穿的夠不夠好看
每天被這麼多人關心著,樂音覺得不被關心也沒有什麼不好。
陳醉說得沒錯,關於樂音心臟不會跳動的說法,她以前也常常說,只是她得了某種伴有失憶併發症的心理疾病以後,這是第一次提到。
這個伴著樂音一起長大的朋友可能是唯一會關心她的人,可惜,僅剩的這個人常常是神智不清,思維混亂,需要依靠藥物和治療才能獲得短暫清醒。
陳醉的病症來自於一場意外,她在那場意外中失去了戀人、健康、才華和關於戀人的全部記憶。
這種疾病是在事發六個月後漸漸開始的,在陳醉開始懷疑戀人的安危時,死去的戀人按照臨終前和樂音的約定,帶走了屬於愛情的記憶。
樂音覺得如果換成自己,大概不會失憶,而是會因心痛而死去。她比陳醉敏感,也更脆弱,所以她不能讓心臟過分跳動,那會要了她的命。
樂音握著震動的手機,即使閉著眼睛也能知道是誰的電話,她把手機的電池蓋掀開,抽出了電池。
對不起,不是因為好奇,也不是因為被陌生地東西而覺得無聊,而是我很膽小。
我是膽小鬼,我怕疼痛,哪怕有萬分之一疼痛的可能性,也害怕。
就那樣在陳醉家躲避了起來,學校的作業也讓安雅柔從家裡拿到陳醉家來做,似乎那個激情之夜真的平衡了她的荷爾蒙,原本停滯的畫作突然靈感噴湧。
用了一週時間,完成了一幅作業。靜下心來,完全浸淫在中國繪畫的傳統美感裡,時常都會產生飄飄欲仙的幻覺。難怪學貫中西繪畫的大嬸嬸總說,西方繪畫使人狂熱,造就瘋子;而中國畫令人沉靜,造就仙人。
“這是什麼啊?”陳醉小孩子似的圍著她的複製臺研究:“這是個抽屜改造的吧?”
樂音看看那個簡陋的複製臺:“對,是個抽屜。”
“你真有才!”陳醉摸著下巴感慨:“你這才華當裁縫都可惜了。”
“你去吃藥吧。”樂音笑著繼續手裡的工作。
“我吃了中午的藥嗎?”陳醉翻騰著藥盒,又把和式壁櫃的門拉開,翻出被子:“睡覺時卷被子裡了?”
因為過幾天就要去美國接受治療,這邊醫生藥就沒有再開,剩下不多的藥被陳醉放在便攜藥盒裡,三天兩頭就扔丟了,每次吃藥都要先整理房間一遍。
“給你外公打電話,告訴她你的藥不見了。”樂音聚精會神地盯著作業,聽著她在後面亂翻:“讓她帶你去看醫生”
啪!
畫紙下突然黑了。
“找到了!”陳醉興奮地舉起藥盒,另一隻手舉起一條電線:“這個電線你自己接上去吧,我去吃藥了。”
“斷開了怎麼接上!”
“你自己做的還不會修嗎?”
“你”眼看樂音要爆發,陳醉動作神速地竄了出去。
可惡的傢伙!
樂音掀開複製臺的玻璃板,伸手進去撥弄燈泡。看起來似乎很簡單的連線原理,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修復方法。斷開的電線是埋在燈泡底座下面的,似乎需要拆開這個底座。
雖然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樂音卻沒有那個心情修理,把電線和玻璃板扔著,呆呆看著複製臺。
想起江澈送給她複製臺的那天說:這樣你就可以在家裡畫了,不用去工作室跟別人吵架。
他總能利用有限的資源,努力讓身邊的人過得愉快。
她一直以來所擔心的不幸情況終於發生了——江澈從四面八方湧入了頭腦裡,不可遏止,無法阻擋,難以消除!
樂音就那樣躺在一堆筆墨紙硯和拆散了複製臺中間,度過了整整一個下午。
酒後亂性(下)
就那樣在陳醉家躲避了起來,學校的作業也讓安雅柔從家裡拿到陳醉家來做,似乎是個激情之夜真的平衡了她的荷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