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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樓
這兩日和平常無異,杞子忙著照顧母親,還到書院授琴,與其說是授琴,還不如說是彈琴給學童聽。杞子的經通四書五經,曉音律,再加上多少年來在書院待著,可以說得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才女,只是她樂於平凡,不屑於才女之名。
今天她剛從書院出來就碰到了隔壁袁家的女兒袁苡秋,袁苡秋與她一般大小,身段阿娜,面容嬌好,儼然一個小家碧玉。她和杞子、仲文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若是沒有杞子,也許她和柳仲文才是很好的一對呢。
“怎麼才出來,你在授課,我又不敢過去打擾,所以在此等了好一會兒了。”袁苡秋有些生氣的說。
“行了你就別生氣了,我這不是出來了嗎?”杞子走到她面前搖著她的手說。
袁苡秋無奈的笑笑說:“真拿你沒辦法。”
“找我有事嗎?”杞子問。
“沒事兒,只是來借點繡樣,我表姐要出閣了,得送她點東西。”袁苡秋比劃著說。
聽到有人要出閣了,杞子有些傷感起來,她想起來麗然,出閣才半年就西去了。看到她發愣,袁苡秋輕輕的推推她說:“杞子,你在想什以呢?”
她回過神過笑著說:“沒事,走吧,去我家裡拿。”
“好。”兩人拖著手笑著、走著,說不出的親熱。
杞子又問:“你想繡什麼?是龍鳳呈祥還是鴛鴦戲水,還是百子圖?”
“你覺得呢?”
“我覺得就百子圖吧。”
在杞子家裡,她們倆挑了幾個時辰的繡樣,最後還是決定用百子圖送給袁苡秋的表姐。
夜晚,天際星光閃閃,將黑色的天幕點綴得十分耀眼,月兒害羞的躲在雲層裡,若隱若現。此時人多半已睡了,偶爾能聽到幾聲犬吠。杞子毫無睡意,拿了件厚厚的棉衣著上身來到院子裡,躺在母親躺過的搖椅上,望著滿天的繁星發著呆,腦子裡一片空白,也許就這樣坐等到黎明前來吧,可一陣涼風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驚醒過來,才緊了緊棉衣起身回到房中。她停住腳步,去到楊氏的房裡,看到楊氏睡得正熟,她輕輕的為她提了提被子,微笑著離開回到自己房裡躺下。
隔日晌午,杞子正在院子裡擺弄著那株蝴蝶蘭。其實它生還的希望已經不大了,可杞子還是想努力試一試,畢竟這是她和麗然唯一可觸碰到的回憶。忽聽得院門有人敲響,她起身開門,看到柳仲文立在院外,她笑著說道:“仲文哥,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吧。”
“不用了,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杞子緊張驚道:“告別?”
“嗯。”柳仲文點點頭又說:“我爹在鄉下病重了,娘讓我趕緊回鄉看看。”
她表情放鬆下來說:“原來如此,應該的,那你什麼時候走?”
“一會兒就走,我過來跟你說一聲。”他不捨的說道。
杞子微微一笑說:“你等我一下。”說完轉身回到屋裡,再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個香荷包,遞給柳仲文說:“這個給你。”
他接下說:“這是什麼?”
“這是去年和柳夫子一道秋遊時我在山上我採野菊花,我把它晾乾後縫在荷包裡了,裡面還有一道平安符,是我特地為你求的。”杞子微紅著臉靦腆的說。
柳仲文拉住杞子的手深情的說:“謝謝你杞子,等我回來。”
杞子笑著點頭,眼看著柳仲文背影消失在轉角,心裡有些莫名的堵塞。
下午楊氏用完藥後在家休息,杞子在書院裡授琴,學童們靜靜的聽著,樂律輕輕的飄蕩在書院的每個角落。院子裡的桃花,已有幾朵吐蕊了。柳夫子拿著書卷也一旁靜靜的聽著,他是一名學者,今天七十歲左右了,大家都很尊敬他。他曾贊說:“聽杞子彈琴是一種享受。”所以每當有杞子的課時,他幾乎都會出現在課堂上。
一曲完畢,學童們嚷嚷著說:“杞子姐姐,再來一曲嘛。”
“哈哈哈。”一旁的柳夫子笑道:“杞子,再彈一曲吧,孩子們都喜歡聽呢。”
杞子點點著,剛抬手放在琴絃上,便聽到有人叫喊:“杞子。”
眾人尋聲望去,來人正是袁苡秋,她正向這邊跑來,杞子起身迎了上去說:“苡秋,怎麼了,這麼著急。”
“你家你家出事兒了。”她大口的喘著氣回答。
“出事了?是不是我娘出事了?”杞子著急的問。
“不知道,總之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家來了好多人。”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