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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中,醉貓似的容知雅正目無焦距地微微而笑,特殊製作的銀色手槍仍在發出微微的顫鳴。
在杜古這邊,森森的寒意已從他身上流瀉出來,他輕撫著臉上的白痕,眼中分明便帶著殺機。
「我早就知道這宴會開不好的」
江雅蘭不知怎麼蹦出來的,悄立在我身後,臉上是極盛的戰意,面對著那個明顯精於操縱冰寒之氣的杜古,江雅蘭可是有著先天的排斥感和戰鬥欲的!
看著她極力壓抑自己心中戰意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了剛剛卡繆那狗屁不如的鬼話,又想到宴會開始時她難能可貴的尊重,心中暖意竟也為之再度升騰,原來頗為緊繃的心理竟也輕鬆下來。
我對她微微一笑,「如果打起來,那個黑鬼交給你處置!」
看著江雅蘭當即紅霞大盛的明眸,我搖頭嘆氣,目光再轉向那個彷彿不知道自己剛剛乾了什麼事的容妖女,終於邁動步伐。
蘇怡至今沒有任何表示,江雅蘭好像變成單純的戰鬥機器,老姐似乎變得神志不清,容妖女還是那樣深不可測,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我出頭,還有什麼其他的解決方式嗎?
「嗯,杜古先生是吧你好!」
我走到了老姐的身邊,向著近在咫尺的杜古伸出手去,臉上的笑容在眼鏡的遮掩下,應該是一種完美的溫文知禮,善良無害,由此表示出我的心意,應該已是不善言辭的我所能做出最明顯的示好態度。
然而,對面的杜古寒若冰霜的眼神,只透露出凜冽的殺意,從遠處的容妖女臉上返回,再射擊到我的臉上,這種行為,讓我的手在空中尷尬地停留了兩秒鐘,大概要丟人了
心中正有著這個覺悟,對面的他卻出乎意料地伸出雖然漆黑,但修長有致的手掌,淡淡地與我交握了一下,冷冰冰地道一句:「幸會!」
然後抽手、轉身、舉步,再不回頭。
明明生活在熱帶,怎麼這麼冷?不動聲色地化去了他攻入我體內的寒氣,同時,也接受到了他所放射出來的,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的殺機。
真是個古怪的男人我和他上輩子有仇嗎?把這個疑問先放在一邊,既然杜古這個當事人都給了面子,那麼,剩下的事情便好辦得多了,就算我再不懂得交際,也知道說上幾句好聽的場面話,將一切不安分因素先一步壓制住,使宴會回覆表面上的平靜
當我將那個被打昏在洗手間的倒楣鋼琴師,推到鋼琴邊時,所有的問題暫時都被壓下去了,恢復了一個宴會所應有的氣氛的現場,也證明了我的應對手段基本合格
暗暗地抹去一把冷汗,我今生頭一次想做一個,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的戰鬥機器,就像當年仍然幼稚的我一樣!
伸手扶住老姐酒後愈顯嬌柔的身子,我愕然發現,她現在醉得可不一般啊,也虧得她剛剛還能彈奏出那驚世的名曲,她現在最應該地便是矇頭大睡,或是狂灌醒酒湯才合理!
「小弟啊這裡見到你,好巧!」
老姐的神志真的模糊了,她的眸光分明已經失去了焦距,這樣我才更費力——見鬼的,剛才還喊打喊殺的奧馬修死哪裡去了?還有那個不稱職的惡劣神父為什麼現在全不見了人影?
心中正暗咒那兩人的卑劣行為,剛剛消失無蹤的蘇怡卻笑盈盈地來到我身邊,幫助我扶起了幾乎要跌到我懷裡睡過去的老姐。
我先喘了一口大氣,然後才懂得看向她總是那樣篤定的笑臉,帶著點兒不確定,我低聲地詢問她:「你不要說,剛剛,你是故意讓我登臺出洋相的!」
蘇怡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個彷彿如有容妹妹般天真而無邪的笑容,我打了一個寒顫,想到了她近年來得到的評價——
「東方女王!」
「你你就把她帶到哪裡這裡?」
遙遙地看到醉的不知東西南北的容妖女正向我招手,我一瞬間恍悟到了蘇怡要把老姐帶到哪裡去送羊入虎口?我敢打賭,老姐喝成這副模樣,一定是容妖女的慫恿,昨天晚上她明明去了海上和老姐見面的!
「不用擔心啦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很正常,而且想要真正地灌醉『命運』,哪有這麼容易?」
容妖女用她纖長的手掌,硬生生地將我的臉扭出了一個笑容。把老姐放在角落的沙發上躺好,蘇怡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容妖女用她特有的方式來整治我,沒有一點兒想要拯救我的表示。
蘇怡,難道這些年你也學壞了嗎?
或者蘇怡一點兒也不介意容妖女的手段,但我卻是十分在意我自己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