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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啊!少爺。”左大被我打斷了興頭,雖然不敢抗辯,還是多少有些不快,“就是山賊要來了嘛!”
“哦”我恍然大悟,難怪大家都那麼緊張。來之前就聽說這兩年晉北走廊山賊鬧得兇,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個兇法。想到了先前旗杆上吊著的那具焦屍,我的心裡也不由打了一個突,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那支弩。弩不在身邊,我想起來了,剛才給馬卸鞍子的時候,我把那弩和長刀丟在了一邊。我努力裝出很自然的樣子往鞍子那邊走,免得被左大和車伕看見我的心虛。
才走了沒兩步,我又想了起來。
“左大啊!那些山賊怎麼那麼兇,來之前還要告訴我們他們在哪裡有多少人啊?”要是那些山賊如此有恃無恐,只怕端著那弩也幫不上多少忙。
左大才把水葫蘆舉到嘴邊,聽我這麼一問,不由愣住了,葫蘆裡的水把衣襟都打溼了一大片。
“少爺啊!”他的語音裡面分明有了抱怨的聲氣,“這鼓是鼓手敲的,不是山賊敲的。”
“哦。”我眨了眨眼,臉上一熱,滿想說自己明白了,可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是這樣,”左大索性放下了水葫蘆,“這是原來宛州商會的規矩了,地勢險惡的地方常有山賊水賊的,商會就出錢僱個眼力好的人長年呆在那裡,給來往的路護報信,山間往往用的是鼓手,河上江上就用吹哨的。這些年來,商會把不少規矩帶到中州瀾州來了,晉北地方挺亂,單是晉北走廊這幾百裡地就有三個鼓手呢!”
“哦。”這次我是真的恍然大悟了,原來這鼓手是遠遠的看見山賊朝著我們這裡過來才擊鼓傳訊的。聽剛才小崔的說話,大概那鼓聲不僅有個警告的意思,還能傳遞些更具體的訊息。
可是,這山峰有多遠啊!我極目遠眺,那山峰在暮色裡不過是一團黑影。就是天光大好,要看清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忽然對那個鼓手生出了深深的好奇。等這趟買賣回來,不妨去拜訪一下他,我暗暗地想。
三十里地,對於騎馬的山賊來說,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一頓飯的功夫就能趕到。
等到冀中流掀起的激情過去,大家還是有幾分害怕。篝火上的湯鍋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可是好象沒有幾個人有胃口。大家手裡緊緊握著兵器,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各色乾糧,時不時扭頭看看西北方面。有幾個車伕在擦拭他們的刀槍,保鏢們分發的兵器保養得非常好,那幾個車伕不過是把那些金屬弄得更加明亮卸。明顯是為了壯膽,有人在大聲說話大聲笑,也有人重新開始哼起了號子,只是那聲音裡面中氣總顯得不足。
保鏢們和路護分成了兩撥,他們圍著一堆小小的篝火坐在了營地的一角。從紮營開始,他們的馬就沒有卸過鞍,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什麼。冀中流坐在他們中間,靜靜地凝視著黑夜中奔流著的河水。
與車伕們相反,幾個保鏢在火上烘烤他們的長刀。藍黑色的煙升騰起來,明亮的刀身就變得烏黑一片。我看見洛雲把他燻黑了的刀揮舞了一下,夜色裡望去真是什麼也看不出來。他們白天都攜帶著不同的兵器,現在卻是驚人得一致,馬鞍邊掛著長槍和長弓,腰間懸著長刀,背上揹負著一壺羽箭。他們顯得那麼強大,那麼冷靜。我覺得自己應該覺得安全,有他們在,也許我根本不需要動用手邊的短弩和雁翎刀。可是我說不出來,這些保鏢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但肯定不是安心和踏實。
明月升起來了,滿世界都是青幽幽的一片,亮堂的很。不知道遠處山峰上的鼓手是否還能看見這邊的景象。我想他是看不見的,因為鼓聲再也沒有響起來。
按說山賊們早該到了,可週圍還是一片寂靜。滿地的黃花伴著輕柔的夜風在分水江的歡唱裡微微起伏著,空氣中沒有一絲戰火的氣息。
路護的人多少有些不耐煩,點燃的鬥志不可能無休止地燃燒下去,他們站在那裡,拿著兵器,不安地在被大車環繞的營地間走動。
“奶奶的,”一個車伕忽然按捺不住地罵了起來,“你們這些孫子給我滾出來,好好吃我一刀。”他面對著在晚風中起伏的黃花地虛張聲勢地揮動著手中的長柄砍刀。
冀中流清了清喉嚨,揚聲說:“大家別急。那警鼓實在遠些,小崔沒有聽清楚也說不定。或者是山賊遠遠看見我們勢大,不敢過來了。不管怎麼說,山賊不來總是好事情,大家何必如此著急呢?”
不錯,山賊不來當然是好事情,能不打總是不打的好。就算我們人多勢眾,一旦動了刀兵總是免不了傷亡,這個有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