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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目光裡終於有一絲波瀾,臉上終於不再是一成不變的空洞。當她迷惘地望著我,緩緩開口:“王爺?”
太久的沉默,這艱澀而有些混淆的聲音,讓我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只是依舊微笑著喂藥,卻是身邊的丫頭驚喜地低呼道:“天了,說話了,爺,她說話了!”我才恍過神,手上一顫,幾乎要執不穩這輕巧的藥碗,不知為何心裡一陣酸楚,一面將藥遞給那丫頭:“侍候她服藥吧!”一面起身便走,只留了這二人迷惑不解地呆了原處。
將房門順手關好,卻是站了門外。只覺喉間一陣生痛,這一聲王爺,知道她終於清醒了,也真的失去了記憶。腦海中還記得最後那句話,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
那聲音聽不出一絲哀切,卻教我也覺得空蕩蕩的,不禁看向她,只有側臉,眼瞼輕垂,一直低著頭,再也不出聲。我不禁伸了手,觸到她的衣襟的那一刻,驀地止了,慢慢收斂手掌。有一絲刺痛從指尖滲入肌膚,隨著血液流淌傳到心裡。是錯覺嗎?還是她心底的哀傷,無聲無息,已經蔓延到每一寸肌膚了麼?讓旁人一觸,也會與她一樣心痛麼?
就是那一刻,才下定了決心。
“你要帶走她?”意料之中的詰問,還有一絲不置信。眼前的男人,君臨天下不過一載,是與生俱來的王者吧,言語之間的凌厲與秉直,桀傲和越來越莫測的目光。
我點了點頭,依舊望著遠處的她,仍然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那個姿勢,蒼涼絕望,不明所以的痛已讓她失魂落魄,此時該慶幸她的失憶吧,那個人早就預料了麼?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也是用心良苦,只是死得太寂寞了。
“四皇叔!”他已經踱到眼前,卻是溫和地喚了一聲,只是狹長的雙目半闔,讓我嗅到危險的訊號。
“臣在!”我微微低了頭,靜聽著他接下來的話。
“朕不準呢?”他彷彿是在詢問。
“臣意已絕,怕要忤逆皇上了!”我依舊淡淡地說道。
“為什麼?”他忍了性子,一面又上前一步問道。
“只是臣的私願!”
“私願?”他的語氣已有一絲怒氣,卻又退了回去,彷彿思忖了半晌,才冷冷地開口說道:“四皇叔,你若有其它私願,朕可以准許,唯此事,朕不能如你所願了!”
“無論皇上成不成全,臣要將她帶走,勢在必行!”不待他開口,徑直又說道;“皇上此時攔得住臣嗎?”
他臉上一剎那的失色,自是明白此話的含意。這場戰事剛剛結束,皇上的兵力重創,二皇兄的樂安還未攻下,離了朝堂也快半載了,皇上如今的處境也是兩難。自己手上作為藩王的十萬衛軍,如今正在營外,此時才覺得兵權是多麼有用的東西,可以用來抗衡和斡旋,可以和眼前這個皇帝講條件,不覺已挑了挑嘴角,想要苦笑。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憤怒,還有不甘心,眉頭蹙了起來,卻又緩了臉色:“為什麼?為什麼要與朕作對?四皇叔不是最不喜歡周旋於朝政權勢嗎?”
“臣的十萬衛軍,皇上會需要吧?”我卻轉了旁話,笑了笑問道。
果然,這話教他一怔,只是轉瞬即逝,他噙著一絲冷笑,緩緩說道:“四皇叔,對朕而言,她不只值十萬兵力啊!”
我不覺嘆了口氣,卻是示意他瞧了她:“她若與你回宮,皇上如何面對?她又情何以堪?甚至,她活得下來嗎?有些話需要這樣點破嗎?皇上心裡不明白嗎?”
這一番質問,雖是輕言細語,一字一句重若千鈞,又狠又準地敲擊著他的心,終叫他臉色劇變,已是一番慘白,
等到她神思漸漸清明,慢慢告訴她一些事情。
“你是王爺?”這是第二句話,依舊是在詢問我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她的目光清朗了許多,彷彿初見時一樣,沒有隱晦和憂心,只是添了一絲迷茫。因為沒有記憶麼,心裡會恐慌吧。雖然她在強按捺住心底的不安,但那雙手,不經意間將錦褥拽得緊緊的,等到鬆開手時,早已是一片褶皺。
“可以喚我奕肅!”我佯作未見,只是笑了笑一面回答她。
“不是叫朱高奕麼?”她想了想,卻側頭問道。
她怎麼會知道呢?心裡一絲詫異掠過,卻不動聲色,依舊重複道;“喚我奕肅!”
她盯了我半晌,才點了點頭,一面輕聲喚了一句:“奕肅?”還有些生硬,三分試探,三分適應。
不覺有些恍惚,彷彿是很久以前,宮裡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