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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枯。我瞧得心下一寒,倒吸了口氣。
十五
這幾日不知為何愈發地緊張,心裡總像有什麼東西胳著,直讓我七上八下的。無人的時候,便在營裡踱來踱去,被彩煙撞了幾次,她都不迷茫地瞧了我。我只笑了笑,也不解釋,只怕是自己也無法解釋。等了空的時候,站了後勤營外,想要進去看看木預,卻止了步子,還有一月不足,何必忍不了這一時呢。這樣勸慰著自己,便又退了回去。
這日不知為何,大軍早早地紮了營,剛過午時,便已落了營處,我只和平日一樣,替皇上熬藥以及侍候服藥,這些時日朱瞻基也常呆了皇上營中,與皇上說些旁話,皇上的精神愈發地不好,有時在榻上一躺便是一日,只閉了眼睛休息。任何人,上至九五至尊,下至平頭百姓,在死字面前人人面等,眼瞧著生命一點點流逝,我只覺得心驚肉跳,早先皇后病逝時,卻不是這樣的感觸,只有當斯人不在了,方覺得與他相關的周遭都已不同,深刻意識到那人的消失。也許因為他是皇上,是權傾天下,掌握無數人生死的皇上,他面對死亡也只能無奈地嘆氣。
是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將彩煙也攪得不得入眠,我翻了身朝著彩煙,昏暗中望見她的眼睛也是睜著,便抱歉地說道;“我吵著你了嗎?”
她似乎搖了搖頭,一面答道:“不是,我今夜也有些失眠!”
我嘆了口氣,又輾轉半晌,索性坐了起來,便要披了襟衫朝帳外走去。夜裡還有巡邏的侍衛在營外走來走去,我繞過了這些人,直往旁處走去,心下莫名煩躁,便要避了這些人,這些營火往遠處走去。已快至七月的天,北方的夜裡並不炎熱,夜風襲來卻也涼爽,抬頭看了看月亮,確是皎皎月光灑了地上亮騰滕的。我獨自站了一旁,閉了眼享受一下夏夜的風。片刻後,才睜開了眼,卻望見遠處正有人朝這邊走來,心下暗想,這麼晚了,來得是什麼人?
待那二人走得近了,卻是一名錦衣衛模樣的侍從,身後是一個身著平常布衣的男子。見了那錦衣衛,知是皇上的人,便放了心,只站了一旁。那二人走過我的身邊,恰是踏了月光。我隨意一瞟,這一眼卻讓我驚訝得不能自己,一面喚了出來:“陳伯!”
那人聽得這聲低喚,也愣住了,止了步看向我,臉上先是一絲驚訝,接著眼裡卻是莫名複雜的神色。那錦衣衛看得不解,朝他喚道;“胡大人,怎麼了?”
我聽得“胡大人”這三字,猶如晴天霹靂,從頭頂直直地落下,又驚又恐又怒地瞪著他。他臉上一陣灰白,卻朝那錦衣衛道:“你先走,我隨後便到!”
那錦衣衛雖不解,卻也點了點頭先行。我轉過頭看著陳伯,依舊是不敢置信地指了他,斷斷續續地問道:“你是胡大人?是胡淡?”
他點了點頭,臉上卻是無奈難堪的神色。我不覺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盯著他憤怒地吼道:“什麼四處遊蕩的商人,什麼傾家蕩產,身無分文,什麼看上我的如是閣?都是假的,全是假的,你竟然是胡淡,竟然是皇上派出私下尋找建文帝的密探!”
“寺玉姑娘!”他只被我喝斥得啞口無言,卻還張口欲說些什麼,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壓抑的慘叫,我們同時轉過頭去,卻見一人揹著月光立了不遠處,腳下是倒下去的一個人影,便是剛才領路的錦衣衛。我看得心驚膽戰,陳伯,不,應該是胡淡胡大人也是一驚,那人見我們看向了他,便徑直朝我們走來。我不禁要往後退,那人走得近了,我只撫了胸處一面後退,那人開了口說道:“原來是胡大人,原來是四處探尋父親下落的胡大人啊!”
我聽得一驚,再迎頭看去,卻是木預,心下才驀地鬆懈。胡大人聽到此話也是一怔,伸出手指了他,顫顫地抖動著,一面問道:“你是,是建文帝的後嗣?”
“胡大人與我在如是閣呆了多日,難道還未查出來?”木預冷笑了聲說道。
他早已是又驚又恐,有些失了神,只喃喃道:“我並不確定,我只知道建文帝還在世,卻不知道他還有一子!”
“你今夜便是要向皇上密報此事嗎?”我不禁急急地追問道。
他點了點頭,卻也直言不諱:“是的,今日是我與皇上約定的回報訊息的時候!”
“不,你不可以向皇上稟報!”我慌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處,搖了搖頭幾乎是乞求道:“陳伯,你不可以說的,你這一稟報,要讓他如何平靜地活下去?”我一面指了木預。
這一番變數,直將陳伯擾得失了三分魂魄,直看向我:“寺玉姑娘,我,我,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