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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服了藥,正要侍候她躺下,她卻要坐了起來,靠了軟緗繡枕上,又朝左右宮人:“你們先下去吧!”
待到閣裡無人,她才朝我說道:“寺玉,坐下吧!”
從她摒棄左右宮人時,我便有些忐忑不安,此時聽得這話,卻是猶豫中。她卻招了手,方用了命令的口吻道:“坐下!”
我只得坐了下來,皇后卻執了我的手,緩緩說道:“寺玉,你知道本宮為什麼要你來坤寧宮?”
“寺玉愚笨,寺玉不知!”我忙搖了搖頭。
皇后卻有氣無力地笑了笑說道:“寺玉不是愚笨,是要明哲保身,對嗎?”
我聽得一驚,卻不知如何回話,卻見她並沒有惱怒,才鎮定地坐著聽著下文。
皇后又說道:“寺玉,本宮要你回景陽宮去,你可答應?”我只聽得不解,只喃喃道:“寺玉不明白!”
“本宮是看低了瞻基!”她嘆了口氣,卻斷了下文。我心下早有一絲疑惑,索性問了出來:“娘娘,二王爺是您的兒子,瞻基也是您的孫子,您這樣公平嗎?”
她聽得先是一愣,很快卻又笑了說道:“瞻基出生前夕,皇上曾作一夢,夢中太祖皇帝賜皇上一圭,圭上寫有八字‘傳之子孫,永世其昌!’皇上睜眼之時,便聽到東宮傳來喜訊,說是太子妃誕下一子!瞻基是真命天子,上蒼賜予!”
“所以娘娘以為,皇太孫殿下日後必登基為帝,而不像二王爺,終究爭儲失利?”我不禁脫口說道,話一出口,便分外後悔,竟將這皇子爭儲的忌諱說出了口。
幸而皇后並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頭,又說道:“寺玉,當日本宮將你關過安樂堂時,老二曾旁敲側擊地向本宮要你!”
我聽得一愣,轉而又想起二王爺曾來探望我時說過的話,便也不覺得奇怪。卻聽得皇后繼續說道:“但本宮未答允,因為你終究要回了瞻基身邊!如今本宮說這話, 是希望將來有一日,他二人真要鬥得你死我活,只望你…!”她定定地瞧了我。
“娘娘言重了,寺玉只不過是個奴婢,王爺與殿下之間的事,豈是奴婢能干涉的?”我直搖了搖頭,這樣的大話實在是不能輕易承諾,腦海中閃出木預的模樣,如若真有那一日,我早與他遠離是非,怕也不在宮中,更不會在朱瞻基的身旁。
“寺玉,你不答應本宮?”她聽得我的婉拒,手上直將我的手拽得緊了,此時的皇后身子虛弱,這一握卻頗用了力氣。我竟有些慌亂,又迎上她殷殷的目光。
她直視著我,半晌不眨一下眼睛,我竟有些顫粟,忽然她一聲咳嗽,打破了這僵局,我忙替她撫了背一面說道;“娘娘小心,奴婢去替您倒茶!”
她一面咳嗽,卻一面攔了我:“不,不用了!”
我只得一遍一遍替她撫了的背處,她漸漸平靜下來,氣喘得順了才止了咳嗽。我用錦帕替她拭了唇角,她卻擺了擺手,不依不繞地說道:“寺玉,你可答應本宮?”
我瞧得眼前的皇后,素日端莊威嚴的皇后,此時因病憔悴虛弱的模樣,竟有些心酸,方轉了口說道:“娘娘,奴婢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女子,憐憫之心人皆有之,如若將來能說得上話,定當竭盡全力!”
她又定定地瞧了我,此話也是心中所想,倒也理直氣壯,便坦然迎上她的目光。半晌,皇后方釋懷地嘆了一口氣。我忙說道:“時候不早了,娘娘歇息吧!”
侍候皇后躺下後,我方出了暖閣,夜裡寒風襲面,不禁打了個激靈,卻也清醒了許多。返頭瞧了帷簾下的那抹孱弱的身影,又暗暗嘆了口氣。
臘月初二的日子,皇后在御醫的搖頭嘆氣中已是奄奄一息。李公公回稟了皇上,皇上徑直從朝上趕至坤寧宮,朱瞻基也行隨身後。
皇上坐了暖閣榻前,執了皇后的手喚道:“皇后!”皇后的眼睛先是微微一眨,像是聽到了皇上的輕喚,竟又睜開了眼睛,彷彿是用盡力氣地端詳著皇上,口中喃喃道:“皇上!這是什麼…時辰了?天黑了嗎”
“還早著,天還是大亮著!”皇上已帶了絲哽咽地答道。
“是嗎?臣妾看不清皇上的模樣了!”皇后一面伸了手,在半空中摸索,皇上忙握了她的手:“昭念!朕在這裡!”(皇后的名諱)皇后聽得這聲輕喚,竟露了絲笑意,又緩緩地說道:“臣妾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皇上這麼喚臣妾了。”皇上只是緊緊握了她的手:“朕還是燕王時,才這麼喚皇后!”
“皇上,臣妾不行了,臣妾有,有一句話,話要對皇上說!”皇后又睜大了眼睛,用盡了最後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