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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也是行色匆匆,早不見了身影!”我不禁苦笑了一下,“真的要與二王爺合謀共事?”
他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轉了話說道:“苦心經營了二十年,如今也是孤注一擲的時候了,成王敗寇便在此一舉!”
他熱切企盼的眼神,卻讓我看得更加心酸,忙轉了頭只作不見。
該說的都已說盡,再是相對也無語了,已是天色漸暗,他便起了身告辭,我只讓小淵送了他出園裡,獨自走下亭階,站了那片花圃中。
我佯裝平靜的心思,誰都瞧得出來嗎?我如今該何去何從,卻也想不透徹,只覺得是走了橫渡懸崖的獨木橋上,不敢朝下張望,幽深不見底的崖叫我膽戰心驚,前面卻是迷霧繚繞,身後的岸也是相去甚遠。如何選擇都是同一個結局,當日知道自己餘生不過三載時,也不曾這樣痛苦過,原以為可以平靜幸福的生活就這樣被擊得粉碎,不能依了他的身旁,不能撲他懷裡釋情落淚,心心較較地猜測思量,沉默猶豫都成了一份過錯。
“姑娘!”聽到小淵喚我,才轉了身看向她。
她正朝我走來,手上執了披襟,卻四處環顧一番。我不禁問道:“你在尋什麼?”
“公子不在嗎?”她卻反問道。
我搖了搖頭,自己站了半晌,卻未見著他。她卻一面將披襟展開,一面要披了我的身上:“剛才過來時,便看見公子站了那裡許久,見了我,還讓我回房裡去將姑娘的披襟拿來,說夜風起了,莫要著涼了!”
我聽得心下一絲顫悠悠的,莫名複雜的心情,臉上卻是不露聲色,只笑了說道:“多半是瞧了我在這發愣,又獨自走了吧!”
這一夜,他依舊沒有回房裡,我只坐桌前,挑燈看燭,直到三更時分,燭芯燃盡,燭淚溢位漆盤,小淵早已坐在椅上睡著了。我起身將襟衫遮蓋了她身上,也坐回了床上,明日也該收拾收拾,也好上路了。不覺撫到胸前側著的那塊紅玉,彷彿聽到他在耳邊低聲說道:“從此見玉如見人!”,只瞧了它,忽然發覺玉色越發地緋紅,向內滲透,厚重殷紅。不禁有些惻惻,他的心裡,也正難受著嗎?輕手輕腳踱至門處,推開門,瞧了不遠處的書房,燈火未息,清瘦頎長的身影落了紙窗上,我不覺又是一陣長嘆。
小淵在一旁收拾細軟,我只坐了書桌前捧了本書,只是從一開始的扉頁,到此時也未翻過一頁。
忽然傳來敲門聲,小淵聽得,手上停了收拾,看了看我,才問道:“誰?”
“夫人,是我!”卻是柳伯母的聲音,我失了興致,只朝小淵點了點頭,她才上前去開門。
“啊!你是!”我聽得小淵有些驚訝的聲音,才抬了頭,卻見二王爺正站了門外,身後是侍從打扮的兩人。便朝她說道:“小淵,請了客人進來吧!”
她才一面點了頭,一面作了請的姿勢。二王爺倒也不拘小節,徑直走了進來,留了那二人候在門外。他一面坐了下來,我卻是依舊直盯著書看。
“寺玉!”他看了我半晌,才開口喚道。
我抬了頭,一面又喚了小淵上茶,然後才朝他說道:“二王爺有事嗎?”
他瞧了我冷漠的模樣,卻不惱,只笑了說道:“聽說你過兩日要走了,特意來看看!”
“王爺這麼有空嗎?”我闔上書,方抬了頭正視他,“起兵造反,應該是件大事吧!”
他聽得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卻是轉瞬即逝,忽然又笑了說道;“你與我說話,從來都是這樣,以前在宮裡便是這樣!只有一次…!”
他忽然止了話,我不覺多看了他一眼,他繼續說道:“只有在安樂堂的那一次!”
我也想起那一次的事,心裡不禁一軟,臉色方緩和些,不覺苦笑了一下:“王爺何必將這些放在心上!”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說話!”他笑了笑,“寺玉是第一個!”
“王爺是要來興師問罪麼?我當日確實是不識規矩,行事乖張妄為,還請王爺多多擔待,不要將它們放了心上!”我順勢正色說道。
“不是!”他搖了搖頭,輕言卻是語重地否認。靜默了半刻,卻又忽然問道:“你恨我嗎?”
我不覺有些嘲諷,原要揚唇冷笑,但到底收斂了表情,只是淡淡地答道:“若沒有你,這一切也不會有所改變!”
原以為他會稍稍釋懷,不料卻是複雜的神色,叫我又是一番看不透。只是瞧了眼前的二王爺,不禁問道:“我有一事想不明白!還請王爺賜教”
“你說!”他徑直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