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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的嗡嗡聲清晰可聞,彩蝶悠悠然落在枝頭,似乎知道清雅急於探尋大自然這勃勃生機的好奇心,鄭綺減緩車速,清雅發出一陣陣驚歎,好幾次伸手要去抓蝴蝶,摘野花,嚇得鄭綺抓住她的衣服不敢放手。
終於就在清雅漸感疲憊,又要睡著時,跑車穿過一片平滑無遮攔的綠野後,進入幽綠的丘陵地帶,連續起伏的低矮山巒如波濤起伏後靜止不動,滿眼的紅光刺得清雅睜眼,抬起頭,看見周圍如夢幻般飄落的粉紅色花朵,一片,一片,只微風輕掃,便是數不清的花影亂舞。
粉紅色,粉紅色!這就是他喜歡的粉紅色!清雅急匆匆跳出跑車,感受這被花香包裹的空氣,傾聽蜂蝶的嗡嗡聲。
鄭綺看了她一會兒,也下車,踏進被一叢叢桃花樹遮掩在背後的綠林深處。
其實也不遠,在三四百米處坐落一棟白牆紅瓦房的農家院舍,大片的楠木和梧桐,香樟樹將整棟房子掩映,按下門鈴後,鄭綺回頭看在花雨中不斷旋轉的清雅,她已經完全融入那美麗哀惋的景色,展開的白色透明針織衫似乎就是她還未完全展開的羽翼,終究有一天她會乘風離開的,到時就只剩下你孤零零一個人,守著比這十年來更加難熬的孤獨,抱殘終生,你能忍受嗎?那樣的孤獨甚至比你現在就用刀插進她的身體更加痛苦艱難。
不忍再看,鄭綺扭頭,紅漆鐵門吱呀開啟,走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大塊頭男人,雪白的襯衣裡透出米黃色的無袖短衫,下巴的鬍子修得很是整齊和善精明的相貌因為從眼睛到耳根的一道巨大傷痕顯得很兇惡。目光卻平和安詳,老實巴交的樣子,看到鄭綺驚得連手上的菸蒂都掉了。大叫,綺,綺!我的天,怎麼來了?
雙手摟著鄭綺的肩猛搖,相對他的熱情,鄭綺要冷淡得多,但也不是絕對的冷酷,而是淡淡的笑著低下頭,說,邵哥,我要進村。被叫做邵哥的人這才看到遠處微笑著看著他們的清雅,眼睛一亮,但馬上收斂目光,知道鄭綺的脾氣,討厭別人對自己的事表現出過多的好奇心和關心。點頭,知道了,跟我一起進去取車吧,有些話不得不說。
鄭綺回頭看清雅,她走到一棵高大古老的老桃樹下靜靜仰望,明亮清澈的眼映出花瓣的影子。然後回頭進屋。
前幾天進城去見中叔,又在生病,聽人說,今年感冒了好幾次。邵哥儘量用平淡的口氣訴說。
鄭綺一陣冷笑,畢竟是老了,他前半輩子作孽太多,遭報應的時候到了。
邵哥嘆口氣,也不勸他,只說,他向我問起你,我說你也差不多有半年沒來,什麼也不知道。自從上次的事後你一直沒回去嗎?
鄭綺不改面色,眼睛泛出犀利得刺穿人心的冷光,上次他沒死還要我回去,他是不是真的活膩了,明知道我回去一次,他就要死一回?
邵哥開啟地下室的門,兩個人走進去,都是些農具和一輛雪弗萊高階轎車,一輛山地腳踏車,半新舊。
仍然對鄭綺充滿怨氣的狠毒話未加評論,又說,聽說你獲得了牛津大學函授碩士學位,中叔有意讓你出國留學,你怎麼想?
鄭綺皺眉,陷入沉思狀態,口氣雖還是不悅的,但沒了怨氣,我的事他似乎知道得很清楚。不過也好,那邊教授也問到這個問題,由他那邊發來邀請函事情會好辦一些,你幫我把簽證和另一些出國手續辦妥,儘快,我想在半個月之內就走。
這麼快就決定啦,外面那個——意識到說錯話邵哥立即閉上嘴,臉色變白,恐懼地看著面前這個用殺人者眼光盯著自己的人。
向來如此,說翻臉就翻臉,毫無徵兆。他身上的淡漠總讓人忽略他是拭父殺母殺人不眨眼的黑幫魔王,但誰也不能惹怒他,惹怒他的人會感到世界末日的來臨。
鄭綺收回目光,冷冷道,關於這件事你不要在他面前多嘴。
是!邵哥鬆口氣暗自捏了把汗。
鄭綺開啟那輛腳踏車,推出地下室,邵哥跟出來,說,章叔這幾天酒癮犯了,可能在鎮上喝酒,依兒和章嬸在家。
鄭綺沒應聲,推著車離開,邵哥猶豫稍許還是叫住正要踏出門的鄭綺,鼓起勇氣,大膽說道,雖然你母親和她我都只見過一次,但她很象你母親。
鄭綺背對他,頓住身形,邵哥腦中哄的一聲悶響,幾乎要炸開,就要拔腿跑開,惹怒他,他肯定轉身就會殺了他,可是移不動腳步,他身上的殺氣已經將他籠罩,不能動彈。
但是漫長的兩分鐘過後,鄭綺冷哼一聲,什麼沒說,踏出門。
邵哥一陣虛脫,跌坐在地上,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