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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呢？至原抱著腿問鄭綺。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她竟然沒有撲過去掐住鄭綺的脖子，不能不算是奇蹟。頭抵在車窗上，疲憊地低聲問，你愛她嗎？鄭綺沒回答，只管加速開車，至原笑起來，笑得淚流滿面。
這人世的紛爭啊，就算那麼單純的孩子也免不了被捲進來。鄭綺，你說人要是沒有記憶該多好，就不會拖著長長的往事陰影步步維艱。走一步忘卻一步，多好。
人沒有記憶只能算是兩腳動物，沒有記憶哪來的理性？一切就只好依賴本性。本能，不就是動物的標誌？
你很安於現狀嘛。
因為是人，你能再進化成別的生物嗎？
不能。
這就對了，人所糾纏的不過是生死之間的瑣事。
至原皺眉，不悅地說，都是些討厭的事情，到最後明明就什麼都沒有的，還要拼命抓住不放。
如果不抓住，生又是什麼呢？就算你出生那一刻就死去，你也存在過，在母體中成型然後努力爬出來，不是嗎？人不是虛空，只要是實體哪能沒有重量，連記憶，都有抽象性的物質質量，不是嗎？
至原沒回答，看著車外飛馳而過的車流，問，你和她上過床了？
咔——
幸好剎車及時才沒撞上前面的貨車，車停在人行道旁。鄭綺冒火地一捶方向盤，這個女人，真是！根本就是無厘頭！沒有，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冷冷回答道。
至原呻吟著從擋風玻璃上爬起來，怒目圓瞪，大吼，你怎麼開車的，有病嗎？
鄭綺再也不能保持沉默，誰叫你亂說話的！
— — — ！！ — — —！！
不好，交警來了，趕快鳴金收兵，逃之夭夭。
幻島上，張子衍煮好薑湯，熬好粥，剛端出廚房，鄭綺和至原就匆匆忙忙趕進來，衣服上的水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看他們一眼，說，別進來，把地毯弄髒。口氣十分平靜，波瀾不驚。
至原才不聽他的，衝向樓梯口，清雅回來了嗎？
“啪！”響亮的掌聲讓至原心上一痛，轉身看他們。
鄭綺偏著頭，右臉上五根手指印立時浮現，臉腫了半邊。
張子衍臉漲得通紅，氣喘吁吁，漸漸平息怒氣，斥道，這一巴掌不是因為你們背叛我，而是你竟然讓她穿著睡衣出門，在大街上當眾受辱。
鄭綺冷笑，你有什麼資格教訓人，你不是也差點讓身邊的女人把
她殺了嗎？
張子衍臉色慘白，低下頭，低聲問，她說你要到英國去，是真的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張子衍怒火再起，抓住他的前襟，王八蛋，你要扔下她不管嗎？
你不是愛她嗎，子衍，要把她拱手讓給我嗎？鄭綺睜大眼快樂地問道，臉色卻邪得緊，讓人毛骨悚然。
張子衍鬆開他，她愛你，我願意成全你們。
要成聖人了呢，想得到她的感激嗎，還是想以退為進？鄭綺譏諷道，至原悲哀的看著他那雙明亮得刺眼眼睛，象陽光一樣可以刺穿一切，洞察一切，他真的很可怕，也很可悲。
張子衍甩手又要給他一巴掌，鄭綺抓住他的手腕，我沒站著讓人揍的習慣，勸你不要再出手。
張子衍甩開他，你要扔下她不管，還是要她拋棄一切跟你過漂泊的生活？
那是她的選擇，與我無關，子衍。鄭綺象中了邪一樣，笑得更厲害，瞳孔睜大，帶著笑聲說，說不定她還會選擇你呢，子衍，哈，女人都——
連樓梯口的至原都沒注意到清雅是何時出來的，站在上面有多久了，直到她咚咚滾下樓梯，倒在牆角。
鄭綺比張子衍快一步，把清雅扶起摟在懷裡，她額頭被撞破，嘴角也紅腫。睜眼看到鄭綺，淚水滑下，伸手撫摩他的臉，為什麼，鄭綺，為什麼要這樣善變，難道這個世界就真的這麼可恨，要你用這種傷人傷己的方式來對抗？他們是你的同伴，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鄭綺冷冷說，所謂同伴，不過是由共同利益驅使走到一起的一群人，根本沒有感情紐帶。
那你也把我的感情當成利益了嗎，鄭綺？多麼可怕啊，你還是無
法戰勝心裡的那個惡魔。
怎麼可能戰勝。惡與善就象愛與恨一樣同存於一體。清雅，我愛你，同時也恨你，不知道嗎？恨你所破壞的一切。
難道我就什麼也沒帶給你嗎，鄭綺？
一片廢墟！鄭綺說著說著，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