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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狼藉一片,書本,衣服,被子亂作一團,菸頭酒瓶散落一地,瀰漫著一股嗆人的酒酸味和煙味,床邊甚至有兩瓶白色的藥瓶,撿起來看,是麻醉劑之類的毒品,清雅癱倒在地,幾乎支撐不住要暈倒,看到敞開的浴室門,爬過去。
鄭綺靠在浴缸外,頭埋在腿裡,手裡拿著酒瓶,不時仰頭喝一口,腳邊好幾支注射針筒。
不,不要,鄭綺。清雅撲到他身邊痛呼,天哪,鄭綺,鄭綺,你都幹了些什麼?
鄭綺抬頭,滿眼血絲,鬍子拉碴,一個晚上就像老去十歲般滄桑,表情麻木,我都幹了些什麼,嘿,幹了些什麼,咳,嘿嘿——無意識裂開嘴笑,突出滿口的酒氣,清雅心疼的抱住他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鄭綺,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對不起鄭綺。
鄭綺任她抱著仰頭喝酒,我是罪人,是兇手,是罪人,是罪人,我他媽的什麼也不是!粗魯的罵一句,把酒瓶狠狠摔在牆上,伴著酒瓶的碎裂聲,清雅驚叫起來,哭出聲。
鄭綺抬頭,醉眼迷離,嘿嘿,我什麼也不是,沒有人會在乎我的,死了,死了,早就死了,人都已經死完了,再沒希望,我只不過是懷著絕望之心苟活於世。
清雅,清雅她會恨我的,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等我把他們都殺死,讓他們都死,在我身邊的人,都會死,到那一天,清雅就會恨我了,像其他女人一樣,恨我,怕我,又愛我!
哼哼,嘿嘿,每個人,每個人都是一樣,每個人都是骯髒的,邪惡的,每個人都在說謊,手裡都拽著一把刀,時時刻刻防備別人,殺害敵人,同時憎恨厭棄自己,都是這樣的啊,想要突圍卻最終還是被困死在重重包圍之中,我們誰也救不了誰,每個人都一樣,誰也救不了誰,我們必將渾身浴血的死去,懷著對生命的敬畏,對死亡的恐懼,死去!
每個人,都一樣,人生就是一場悲劇,那些人,那些人為什麼就不明白呢,為什麼不明白呢?我們都是要老去,要死的人呀!是人,是人,是等而下之用泥土捏就被操控的人!吼得太厲害,打個乾嘔,推開清雅趴到浴缸裡猛吐,渾身抽搐。
清雅只能趴在地上無助哭泣,為自己沒有理解明白他的苦楚後悔自責。抓過旁邊的針筒,對不起,鄭綺,是我說了慌,是我騙了你,我以為自己是明白的,鄭綺,對不起。把大把的針筒咬牙狠命扎進手腕,是我的錯,鄭綺,鄭綺,清雅是騙子,害得你好苦。拔出針筒再紮下去,眼睛泛著異樣的妖異光彩,血順著光滑的磨沙瓷磚地面展開。
鄭綺吐完之後回身坐下,痛苦的神色自臉上慢慢褪去,冰冷一點一點覆蓋雙眼,木然看著狠命扎自己的清雅好半天沒反應,但血紅的光芒閃爍刺痛眼睛,集結的失望霎時碎裂,心痛得讓他連喊都喊不出來,跪起身抓住清雅的手,制止她的自虐,虛弱哀求,不要,清雅,不要,求你。
清雅痛得麻木,看著他,一再重複,是我的錯,鄭綺,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你的。
不是的,清雅!鄭綺大叫,把她拉入懷中,不要,清雅,不要這樣懲罰我,不要這樣懲罰我。
清雅撫摸他的面龐,對不起,鄭綺,說好了的,你傷在哪裡,我就自殘在哪裡,決不讓你獨自承受,心傷了,也一樣,清雅決不會扔下你一個人不管,鄭綺,鄭綺,是我不好。
不!鄭綺放聲大哭,抓住她滿是鮮血的手親吻,清雅,我愛你,愛你,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無論什麼,清雅,求你,別這樣懲罰我。
清雅微笑著搖頭。
再不了,清雅,再不了,對不起,因為長久的習慣冷眼旁觀生死,我沒有控制好自己,對不起。再不了,再不那樣對待朋友們。鄭綺終於做出承諾,抱緊懷裡柔弱無骨的人,再不了,清雅,為了你,為了你,我願意作所有的妥協。
清雅點頭,我相信你,鄭綺,我們一起去請求至原原諒好嗎,不管她怎樣責怪你,我都會和你一起承受。
好!
呃,至——原——盧尤子艱難睜開眼,看到一直伏在旁邊的人,叫她。
至原頭起頭來,雙眼紅腫,緊張詢問,怎麼樣,尤子,有沒有什麼地方很痛,有沒有很痛?我去叫醫生!
盧尤子捉住要起身離開的她,用力一拉,把她拉入懷中抱住,沒有,一點沒有,不過你走了,就痛了。陪著我。
至原怕壓著他的傷口,撐起身,淚水又溢位眼眶,額頭抵在他胸口,傻瓜,真的不痛嗎?
盧尤子搖頭,又皺眉,就是,有一點口渴,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