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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夠無情了,葉林,對我,你何曾付出過哪怕一點感情,從一開始我就一個人在不停追逐,追逐,只求你,只求你哪怕一次的駐足停留,一次的回望留戀,葉林,你還要我怎樣?要我拱手把你讓給至原嗎?紫木蹲下身子埋頭痛哭。
至原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一會兒葉林,沒動,也沒任何表示,然後轉身,扶著牆回病房,母親欲言又止看一眼葉林和紫木,終究一句話沒說,嘆口氣回身扶女兒。
葉林崩潰般的靠在牆上。
當晚葉林藉口想和至原說說話,讓盧尤子的母親把至原的母親接回盧家。至原仍是不睡覺,抱著腿坐在床頭,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睛看著床單,思緒不知有沒有轉動。其實哪裡有話,葉林只緊握她冰冷的手,看著她,感到興奮而害怕,直到深夜,再無法支撐,倒在床沿睡過去。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葉林被不停滴到臉上的淚水弄醒,冰冷的手指在臉上逡巡撫摸,睜開眼,看到至原含淚的眼就在眼前,眼睛深黑幽深像一汪清泉,由於哭泣,鼻翼不斷抽動,悽切的神色讓人心疼,為她撫去淚水,至原,別哭,好不好,你的淚水,總是讓人心疼。
至原突然捧起他的臉,低頭溫柔親吻他,葉林感到震驚,但隨即融化在她激烈纏綿的吻中,閉上眼,深沉吮吸,吮吸她的氣息,她身上悠然的香味,曾今的陽光味道,她總是讓他突然心醉神迷,失去方向。
至原抱緊他的頭,淚水不停滑進嘴唇,像是進行某種儀式般鄭重莊嚴。
濃濃的睡意再次襲向頭腦昏沉的葉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睡著的。
早上葉林被至原的母親急切推醒,睜開眼,病床上空無一人,至原的母親發了瘋一樣追問他,至原呢,至原呢,人呢,葉林,至原在哪裡,我的孩子呢,她在哪裡?
葉林猛的站起身,環視四周,閉上眼感受,她的氣息還殘留在口中,不是夢,那不是夢!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至原,你要幹什麼?葉林一陣顫抖,穩住心緒,連忙打電話聯絡朋友們,讓沙彥趕過來陪至原的母親。然後打電話到園村詢問,陳靖夙肖珂幾個人分頭到學校和盧尤子的墓地去找人。等一切安排好,葉林驅車趕往園村,努力不讓自己往最壞的方面想。
至原找到清雅和鄭綺的墓地,上面依兒和幾個孩子放的鮮花還未凋謝,倚在墳頭躺下,安靜愉快閉上眼。溫暖陽光中清雅自鄭綺懷中回頭,清脆叫她,至原!
張子衍老好人似的笑容掠過眼前,貓雙手插在腦後,半閉眼睛,得意洋洋看著她,懶懶的聲音像一股突然襲來的暖空氣,親切溫暖舒適,至原!連生裂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靦腆叫她,至原。陳浩甩著長髮悠閒環著手臂倚在某個地方。
盧尤子冷色瞳孔,溫暖的笑容,英俊的面孔向她靠近,他輕輕啟動嘴唇一聲聲呼喚她,至原,至原,至原——
至原急急伸手想要觸控他白皙的臉,可是手伸到半空,冷空氣襲來,消散了這不真實的短暫快樂,睜開眼,手溼漉漉的,指尖滴著水,下雨了!一切都是空茫,一切都是空茫!至原悲涼的仰望漆黑無邊的蒼穹,你還有什麼沒拿去,都拿去吧!都給你,你這貪婪的殘酷的上帝!仰天大笑,伏倒在花叢中,胸口又傳來頓痛,熟悉的腥甜味湧到口中,哈哈,哈,都拿去,上帝,你給了我什麼,就收回什麼,拿去吧,你是有權的人。爬起來踉蹌著走向河流,河邊茂密低垂的柳樹像虔誠的信徒被風雨打得俯首帖耳,淒厲的風讓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而過。
至原走到河岸邊,跌倒在水草中,透過重重雨簾看那再黑暗中發光的水帶,陽光呢,花朵呢,人呢,笑聲呢,他們將被記憶埋葬,被時間無情葬送,將化為無所用心的無,空!艱難爬起來,帶水的柳條隨風兇狠鞭打在身上,微笑著,尋著那溫暖,那依稀可見的人影,恍惚邁步,去追隨還未消散的人影,去追還能追趕的,還能看見的,還能記憶的。
至原!盧尤子憂傷的聲音止住正在下沉的身體,至原頓住身子,看到光影中的人們緩緩降臨將她包圍,白色羽翼覆蓋在冰冷的身體上,伸手撫摸自己最親愛的人們,無心笑起來,尤子,清雅!
盧尤子抓緊她的手,懇求,至原,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你是我們生的寄託,帶著我們未活完的生命飛翔吧,帶我們飛躍這塵世忘川,至原,在彼岸,彼岸我們相見。
清雅也點頭,和我們一起,至原,將來,終有一天,我們會一起的。
好!至原淚流滿面,閉上眼用力點頭,好,我答應你們,可是,求你們,別離開我,別離開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