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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輕聲安慰著阿笙,他在笑,可是眼底裡卻沒有笑意。
“對不起!我能力不夠,你只有一刻鐘的時間!”淺墨低聲說道。
男子抬眸,漂亮的鳳眸忽地變亮,他微微一笑,“謝謝你!”
淺墨的心猛地一跳,俏臉不覺竟染上了一絲紅雲,似乎,她自從遇到他開始,就變得特別喜歡臉紅了。
淺墨見他們兄妹久別重逢,而且還是如今陰陽相隔的悲涼情形下重逢,心中不也湧滿了酸楚。她知道,從真切看到阿笙的那一剎那起,他的心便一定如同被一刀刀凌遲一般痛苦,也許,他寧願死得那個是他!
她不想打擾他們,於是轉身走開,針葉林密不透風,淺墨也不感覺寒冷,她找了厚厚的草堆坐了下來,但這一坐下來,乍一放鬆,她便感覺到雙腿痠疼難忍,尤其是曾受過傷的雙膝和腳踝處,像是有綿綿密密的冰針在扎一般,有一種涼到骨髓裡的寒冷順著雙腿蔓延至全身,那一瞬間,淺墨只覺全身的毛孔裡都冰疼得厲害
那男子與阿笙說了什麼,淺墨一句也聽不到,她也不想去聽,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被人提及的,她也無意去窺探什麼。但是,她還是很好奇阿笙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如果知道阿笙的身份,那麼——
淺墨忽然低頭自嘲一笑,縱然知道他是誰又如何?她已是籠中之鳥,雖然有著翱翔天際的雄心,卻沒有那副強健的翅膀,她的翅膀早已被折斷。
淺墨記得,她雖是桃夭山主的徒弟,但師傅卻並未教授她任何武功,因為師傅說女子本身力氣就比不上男子,縱然武功再高,體力也是耗不起的。但師傅卻教了她一種輕功步法——步步生蓮。
師傅說,若是學會了輕功,那麼無論遇到了什麼危險,大可以輕巧躲開。她還記得步步生蓮的步法口訣,但是她卻無法像以前單純天真的溫淺墨那樣身姿飄渺地踏著浮雲在桃夭山上,蓮生步步。
她的雙腿雖仍然能夠正常行走,但是走不了片刻便會感到痠疼疲累,每到陰雨綿綿的天氣,更是痠麻入骨,那種冰冷刺骨的疼痛,令她恨不得將骨頭敲開。
而這一切都要拜夏侯楚煜所賜,她的腳筋是被他挑斷,雙膝受傷雖然不是他直接動手,卻也是因為林若歡愛慕他,從而將氣撒到了她身上。
原本,她恨極了他,自從穿越到了這裡,她的苦難便沒有盡頭,而且所有的苦難也都是和他有關,身體的傷害尚能忍受,但心靈的空虛又用什麼來彌補?可是後來,當代嫁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當她知曉他曾因為她名義上的家人而受過的磨難,她忽然就理解了,毀容斷腳,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受此侮辱,如果換做是她,怕也是要狠狠報復那害她的人吧。
所以,她的爹為了救一個女兒,而將另一個女兒推進了火坑,也才有了她這個代嫁的王妃。
一刻鐘很快便過去,淺墨正想得入神,那邊卻想起阿笙驚恐的聲音,“哥哥,哥哥,你不要不理阿笙,阿笙害怕!”
“阿笙,阿笙,你在哪?”那男子的嗓音帶著濃烈的悲傷,他抬眸四顧,卻怎麼也瞧不見方才還在他懷裡依偎著撒嬌的小人兒。
淺墨連忙站起,但是雙腿處的疼痛如冰扎一般,她眉心一擰,痛呼一聲,又摔倒在地。
阿笙早已飄了過來,她拉著淺墨的手,帶著哭腔的嗓音哀求道:“姐姐,阿笙求你再讓哥哥看到阿笙吧。”
那男子見淺墨摔跤,也連忙走了過來,他伸掌,想要扶起淺墨,淺墨卻搖搖頭,此時她的雙膝處像是扎著冰錐,站立對她來說,只會加重痛苦。
“對不起,我能力不夠,這種方法只能用一次,只是給那些流連在陽世尚未完成心願的鬼魂一個與家人最後交談的機會。”淺墨抱歉地說道。
男子也不多話,他理解地點點頭,倒是阿笙,畢竟只是小女娃,此時竟哭得傷心無比,淺墨看得心中一陣發酸。
“你的腿”男子看出淺墨的腿有絲異樣,不由出聲詢問。
淺墨笑笑,一邊將阿笙擁在懷裡,一邊輕輕揉著腳踝處,緩解著那股難耐的痠疼,“沒事,曾經斷過腳筋。”
“斷過腳筋?”男子眸光一變,斜飛的劍眉也隱隱皺起。
淺墨不在乎地淺淺一笑,清美的烏眸帶著閃閃的亮光,“是啊,不過早接上了,所以也沒什麼事。”
折騰了一夜,天邊已露出一抹魚肚白,再有一會,旭日即將破曉,清晨的涼風捲起淺墨鋪灑肩頭的墨髮,低低旋轉飛舞,像是一朵悠悠綻放的墨蓮。
男子的眸光沉沉浮浮,像是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