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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雁遊在媒體前露過臉,不少人都認得他,所以這賣貨的老闆還得找其他人來扮。天生富態,能說會道又不怯場的朱道,自然是最好人選。
只是,雖然計劃已定,雁遊心裡卻還是莫明有些不踏實。想了一想,他把這歸結為十幾天過去,鍾歸的案子依舊沒有進展:“警察那邊還是沒有訊息?”
“嗯,我今天聽教授說,似乎他們找到了什麼重要線索,正在秘密調查,所以一直沒有公佈。”
鍾歸表面的身份是華僑精英高管,這麼一個人不明不白死在公司,還牽扯到經濟案,在這個年代極為罕見。社會上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警察方面壓力也很大。
雁遊之前還以為是找不到證據沒法破案,現在聽慕容灰這麼說,心頭稍松:“有進展就好。”
慕容灰安慰道:“你別擔心,小叔也在米國幫我調查。只是他們藏得太深,一時還沒找到線索。”
“但願明天要見的人,就是我們想找的人。”雁遊無奈地說道。這是離他們最近、也是唯一的線索了。
次日傍晚,東興樓。
正是晚飯時間,一個西裝革覆的富態老闆,帶著個長髮墨鏡、叮叮噹噹戴了一脖子首飾的混混,還有個一臉油滑氣的男子進門,不免引人注目。
好在他們要的是包間,上樓把房門一關,就擋住了所有好奇的視線。
食客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眼裡的混混大哥、或教育失足下屬的領導,進了包間後頗為緊張地同“混混”確認道:“等會兒真不會動手?”
慕容灰好笑地說道:“你想太多了,今天我們只談生意。”
“那感情好,我這西服還是結婚時訂做的。要是弄髒了,老婆非罰我跪蹉板不可。”打從成家之後,朱道就加入了妻管嚴的組織,並且心甘情願。
確認沒事,他揉了揉臉,裝出一副老闆的派頭來。剛想說哥幾個好久沒聚,等完事了把樑子叫來大家搓一頓,包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徐老闆,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這兩位是?”
門外的青年拎著一隻皮箱,皺眉看了看慕容灰與朱道。再看向徐大財時,神色一冷:“你擅自帶外人過來?”
見他作勢欲走,徐大財趕緊上前攔人:“哎呀,賈老闆請坐。實不相瞞,我只是個中間人,這位老闆才是真正的賣家。這不,聽說您豪爽大氣,就想同您結交結交。說白了也就是吃頓飯而已,您就賣個面子吧?”
說著,徐大財又招呼道:“這位就是賈老闆了,兩位多親近親近。”
朱道立即起身,拉住青年的手使勁搖了幾下:“哎呀,賈老闆,久仰久仰。”
被兩人一唱一和地攔住,再想到想要的東西還在他們手上,青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坐下。
見狀,慕容灰悄悄向街對面的窗戶比了個v字手勢。
雁遊坐在半掩的窗戶後,遠遠盯著包廂裡的動靜,時不時用望遠鏡看上一眼。
忽然,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東興樓的掌勺師傅老李端著一托盤飯菜走了過來:“好久不見了,小雁師傅,來來來,咱們爺倆走一個?”
這幢樓以前是某司令的警衛宿舍,建國後一半規劃成招待所,一半給了老字號東興樓做宿舍。這裡正是老李的房間。之所以選在東興樓見面,為的也是監視方便。
“謝謝李師傅。”
“跟我還客氣啥,有空再傳我兩手燒菜功夫就是了。對了,有件事差點兒忘了告訴你。”
老李放下酒杯,拍了拍腦袋:“昨天隔壁招待所住進個人,看著三十上下吧,斯斯文文的,我就多看了幾眼。今早出門時,無意發現他拿著個望遠鏡朝我們飯店看。我當時以為他是隨便看看,沒有多想。剛剛見你也帶了這玩意兒,才覺得有點古怪,琢磨著得和你說一聲。”
隔壁也有人在留意包房的動靜?看來與徐大財等人見面的根本不是正主。那留在這裡望風的會是誰?另一個手下,還是本尊?
這是離那神秘組織最近的一條線索,雁遊不想輕易放過,立即問道:“李師傅,他在招待所幾樓?”
“也在二樓。你要找他?我這邊有個小陽臺,剛好對著那房間的側窗。”見雁遊著急,老李也沒多問,直接把他領到陽臺上。
小小的臺子堆了不少雜物。藉著東西掩飾,雁遊微微彎腰,向對面的小窗看去。
那人正偏著頭擺弄望遠鏡的掛帶,一時看不清容貌。雁遊耐心等了片刻,當那人終於轉過頭來時,他頓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