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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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西扯,漫無邊際地聊天,似乎沒什麼正事可講,但神色又時不時顯出焦慮的陳博彝,英老好像咂摸出點兒味道來了。
“有什麼話進來再說吧,陳教授也在。”
“陳老?”雁遊一愣,旋即想到,陳博彝應該是怕自己說的事兒太過驚人,將英老氣出個好歹來,反而讓自己陷入被動。所以才會在他們行動之後趕來,想為自己分擔責任。
這份體貼讓雁遊心中一暖,同時也生出幾分歉意:自從結識陳老以來,自己都是受他照顧,說要幫他修復古玩,卻至今沒有開工。唯一接手的燕耳尊,還是為了造假。自己也做不了別的,等這事兒一了,可得多幫陳老修復幾件東西,讓他多賺一點來做為彌補。
客廳裡,正心神不定端著茶杯發呆的陳博彝,一眼看見全須全尾的雁遊與慕容灰,頓時長長鬆了一口氣。但旋即想到什麼,眉宇間復又凝重起來:“小雁,你來了就好。那件事——”
“陳老,您的好意我心領,但這事是我發現的,而且裡頭還有別的內幕,我想親口告訴英老。”
“唉,也好。”
待眾人一起落座之後,在英老審視的目光下,雁遊儘量簡明扼要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因為顧忌到英老的慢性病,雁遊怕惹他生氣,刻意簡化了許世年的所作所為。但英老遍經風霜,又怎會聽不出他的春秋筆法。仍是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險些掀翻了茶几:“孽子!孽子!當初我就不該教他這些東西!學又不用心學,倒是仗著一點小聰明招搖生事!在學校裡折騰還不夠,還跑去外頭惹禍!”
陳博彝連忙說道:“您消消氣。許主任平時對您孝心可嘉,這一次也是受人矇蔽。”
雁遊也說道:“英老,生氣於事無補。我們本以為找到這個王豹,事情就算了結了,沒想到他也是受人指使。當務之急,是找出這個幕後黑手。您仔細想想,近來有沒有開罪過什麼小人?”
經過眾人苦勸,英老慢慢壓下怒火,沉思片刻,卻只是搖頭:“沒有。我承認,我脾氣不好,說話太直,和人拍桌子對吵也不是一次兩次,但都為的是學術上的事,吵完了就過去了。哪怕誰也說服不了誰,下次見面還接著爭個沒完沒了,但拋開學術,我和幾位老夥計感情都不錯。會做這麼絕的事、把我恨到骨子裡的人,我實在想不出來。”
苦思片刻,英老又說道:“而且這人說得很奇怪,什麼無價之寶?我祖父雖然與當年宮裡某位紅太監同是英字輩,卻遠沒有人家來得風光。手上的東西相對來說只是尋常,只不過我自個兒特別珍愛罷了,根本談不上價值連城。此人莫非是聽了些以訛傳訛的謠言,貪念大熾,才設的套?想不通,想不通!”
雁遊也與眾人一道陷入沉思。他本來還抱著能在英老這裡問出真相的希望,沒想到卻是一無所獲。好在還有地址和電話號碼,尚可指望。
想了想,他取出膠片放在桌上:“我把王豹送進了監獄,報警的時候沒有說這件事。王豹為了減輕罪責,應該也不會主動提起。他拍的照片底片就在這裡,這件事,除卻幾個當事人,大概再沒有外人知道了。”
英老知道,雁遊這是在變相地把對許世年的處置權利交到了自己手裡。於公於私,他都應該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唉,雖然是跟了自己一二十年的孩子,怎麼這脾氣就同自己南轅北轍呢?自己桃李滿天下,為何唯一一個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反而是這種爛泥糊不上牆的德性?
一時之間,英老心頭湧上深深的疲憊,臉上的皺紋似乎也比平時更添許多。
半晌,他伸出手,緩緩將底片盒子攥在掌中,沉聲說道:“小雁,小慕容,你們放心,這事兒我會料理妥當的。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坐一坐。”
陳博彝擔憂地看了英老一眼,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解,唯有沉默起身。慕容灰看不穿英老的心思,也不敢貿然說話。
唯有雁遊,看懂了英老眼中的自責,輕聲說道:“三歲看老,本性難移。這話或許您現在不愛聽,但卻是事實。”
本性難移……許世年到四九城求學,第一次上門拜訪自己時,正好是十九歲,那該是三歲的多少倍了?
英老默默將這話咀嚼了幾遍,原本堆得緊緊的皺紋,突然松馳不少:“小雁哪,我或許看錯了別人,但一定不會看錯你,你是個好孩子。”
聞言,眾人均覺心頭一鬆:看來英老這是不再自責了。
陳博彝讚賞地看了雁遊一眼,慕容灰卻是湊趣道:“英爺爺,那麼我呢?我就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