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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但她飛快的冷下了面容,傲慢的別過了頭。
她身後人問道,“……是不是他?”
少女厭惡的回答,“別什麼阿貓阿狗都讓我看。這種人,你們也想讓我點頭?”
少年沒有等韓薦之回來。
……他的人生太單純了,從來都沒意識到,自己會被以這種方式拒絕。
可他依舊想要弄明白,韓娘究竟為何會有這種轉變。他頹唐的遊蕩在韓府周圍,只想要趁著韓娘出門時見她一面,問個清楚。
韓娘一次也沒有出來過。
她安然在府中讀書、唸經,偶爾做做女紅。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不知過了多少日子……韓孃的姐姐歸寧。
少年失魂落魄的蹲在角落裡,轎子裡的少婦自府中出來,掀了簾角向外看了一眼,便差丫鬟來施了他一串錢。
他竟已形似乞丐了。
少年捧著那吊錢哈哈大笑,笑著笑著便落下淚來。
他狀似癲狂的搖搖晃晃的大步疾走,不知何時就到了河邊。那系錢的紅綃散了,銅板叮叮噹噹落在亂石上。
他茫然的低頭看了一眼,正待將那紅綃丟開時,忽見上有字跡。他顫抖著展開,見上寫著“三年五載”。
他不知韓娘是不是又在戲耍他,可腦中還是記起韓孃的話“三年五年,我都等得起”。
他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冬日宮中會獵,翊衛府調撥軍隊護衛,少年名列其中。
他“病”了小半年,早先在魏州立下的功勞早煙消雲散了,並沒能借機平步青雲。所幸賞得的官職還在,比尋常翊衛稍好些。
他巡視過四周,從馬上下來,解了酒袋子,喝一口酒暖身。
不遠處太子府裡兩名親衛走過去,他們的說話聲隨著風,斷斷續續的飄過來。
“……他央動三哥說項,韓將軍當然願意……可他家妹妹彪悍得很,直接給三哥沒臉……三哥可是郡王,太子的親兒子啊,都拿她沒轍……”
“三哥也給他臉面,二十好幾了還是個混人,成天喝花酒……你沒見他在酒肆裡纏著胡姬親嘴兒的模樣。”
“……邢國公的孫子嘛,人是混了些,可面子在那兒……”
少年喝完酒,重又翻身上馬。
親衛府裡不是勳貴就是皇親,人在宮中待得久了,很容易就會消磨志氣。
相州一帶又有戰事。
韓薦之奉命調動神策軍出征,少年所部也在調撥之中。
他雖沒經歷過大戰,但魏州城宴會上那場短兵相接,也並不遜於戰場廝殺。
少年適應得很好。
他手中唐刀不停的斬斷皮甲和皮肉,飛濺的鮮血和殘肢讓天地都顯得昏暗……但他畢竟在廝殺中活了下來。他拄著長刀坐在染血的黃土地上,稍作喘息。正待起身整頓行伍時,眼前忽然的一黑,鮮血濺到了臉上。
他茫然的抹了一把臉,低下頭,看到了從自己左胸前穿出的□□簇那箭簇的形制是神策軍內所用不錯。
他踉蹌了一步,回過頭去,看到射箭人的臉。
太子府中親衛,邢國公的孫子。
少年並沒有立刻死去。
他看到那人騎著馬到他面前,嘲諷,“我的女人也是你能覬覦的?”但他竟沒有太深的感觸。
他只是想起自己曾想過,他願意為韓娘去死。如今他真的要死了,不知道韓娘會不會難過。
他想起他們相識、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他送她的那枚銀吊墜被她改作領釦,在每一件衣服的領前隨她一顰一笑晃動著。不知道她是否知道,那墜子是要送給他媳婦兒的……
一開始全是些很美好的回憶,可是……他苟延殘喘得太久了。而他們之間的美好記憶,並沒有那麼多。
他開始想起那日他登門提親時,她漠然以對。
明明她說過,只要能平安從魏州回來,就向她父兄坦白一切的。可她食言了。
但後來他又想,她那麼說,應該只是為了保護他吧。你看,他這麼輕易就被人暗害了。若她哥哥拿定主意不讓他活,他又能活幾天?
可是,為什麼韓娘連試都不肯試一次呢?若她以性命相逼,賭誓非他不嫁,莫非他父兄寧肯她死也不會答應他們的婚事嗎?
她都不知道,她那一句話幾乎捅穿了他的心。
……然而他很快就想通了韓娘一直都是很惜命的,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