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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沅哥兒呲著牙,“你說我是什麼意思?”
十四郎猛的站起來,掀了車簾子,吩咐,“停車!”
沅哥兒也拽著車簾子伸頭出去,吩咐車伕,“不準停!直接回寧王府。敢停就砍了你!”
車伕誰都不敢得罪,卻也知道這倆人裡誰比較講道理,忙驚恐失措的望向十四郎。
沅哥兒知道自己佔了上風,便也轉而安撫十四郎,“你當真要和我在丹陽門大街上爭論此事?”
他大約很難明白,十四郎真的想——有一些秘密哪怕說出來後立刻便得去死,也比憋在心裡來得舒服。
十四郎緘默至今是因他知道一旦說出來,還不知要有多少人枉死。可一想到天子死不瞑目,他便會自我懷疑——他究竟是在顧全大局,還是在姑息罪惡?明知顧全大局就必須姑息罪人,坐視死去的人白白死去——卻還是選擇所謂“顧全大局”的人,難道不該與罪人同罪嗎?!
他看著沅哥兒洋洋自得的模樣,又陰鷙的想——憑什麼只他一人承受這些?憑什麼沅哥兒就能幹淨無辜的在這裡信口開河。
……
可他依舊將話嚥了下去。
沅哥兒見他由衝動至悲憤、至痛苦,最終歸於忍耐和沉默,心裡便又惱火起來——他實在見不得十四郎“委曲求全”的模樣。
兩人放下車簾,各自坐了回去。
氣氛一時凝滯。
“阿翁駕崩那日,我去找過你。你府上奴才說你在讀書,可你沒在書房。”沅哥兒說,“——你根本就不在王府。”
十四郎沒動搖,也沒理會。
他卻也並不催促,“你惱我的言外之意,對阿翁駕崩的內情卻絲毫不感到驚訝——因為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十四郎不答。
他雖失望,卻也沒發火,只接著說,“沒人見到你入宮,是因為那個小仙女也在,她施了個法兒幫你隱身了。”
十四郎冷笑,“這可真是個好辦法。”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沅哥兒斬釘截鐵道,又厚著臉皮說,“你我都見到過,你再抵賴也沒用。”
十四郎便又不做聲了。
“反正她就是在——總有被我抓到的一日。” 沅哥兒略覺著無趣,終於不再咄咄逼人。他往車廂上一靠,胳膊搭在車窗上。目光散漫的落在素色的車簾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又道,“若是阿翁狂躁之下打了陳玄志,王衛清鎖宮門,搜的是什麼人?若搜的是刺客,為何又說阿翁是服金丹暴卒?……”說著說著他便不再做聲。
只紅著眼睛,目光直愣愣的啃著指甲。
待終於將眼中水汽壓下去,才又瞪向十四郎,“那日你究竟在哪裡?”
十四郎冷笑了一聲,道,“在王府。”
沅哥兒幾乎就要暴怒起來,卻及時壓制住了,只陰沉沉的問,“……你都看到了,對不對?”
——你自己不也都猜到了?十四郎想。畢竟這也不是多難推測的事——若真是暴斃也就罷了,可明明主君在有“刺客”的情形下死去,當日侍候、保護不力的宦官卻反而加官進爵了。誰還看不出端倪?
原來當日他和雲秀的出現,並非毫無裨益。
可他並不打算告訴沅哥兒——他曾以為二哥哥雖優柔懦弱卻也寬厚仁愛,誰知他在弒父一事上如此果敢勇猛。他同樣覺著沅哥兒雖跋扈囂張,卻也雄謀勇斷。可也許沅哥兒逼問實情只是為了根除隱患。
天家父子兄弟之間,無所謂慈孝友愛。赤|裸裸的爭權奪勢之下,也無所謂是非曲直。
“你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直言相告。”十四郎道。
——依舊是自己坦率無欺,而十四郎紋絲不動、明哲保身。
沅哥兒又為真相而焦躁,又厭惡他揣著明白裝糊塗——然而這種事,縱使換了最口無遮攔之人也必會三緘其口。沅哥兒明白。
他便再度壓下火氣,不再徒勞試探。
握手成拳,用力的砸向車廂壁,抬腳踢開車簾,喝道,“停車!”
車伕不解他們又怎麼了,戰戰兢兢的回頭望向十四郎。
十四郎無動於衷,“停車吧——景王要下車了。”
第98章 錦瑟無端(六)
雲秀輕攬羽衣,翩然落下。
十四郎若有所覺的回頭,目光四望,卻並沒有找到她——他已無法看破她的隱身法了。
雲秀心裡難受,忙輕輕握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