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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壞背後都有人說,咱管也管不過來,只要自己不做壞事,問心無愧,管別人說什麼呢。”
薛花花手裡緊握著柺杖,走得很穩,沒多久額頭就浸出了汗,她說,“好多人還在背後說我家呢,德文他們幾兄妹讀書,明文不結婚,紅英沒物件,建勳幾年不回家,笑我養了群白眼狼,再辛苦有什麼用,老了身邊連個子女都沒有,還得省吃儉用的照顧孫子。”
閒言碎語她聽了不少,她還是那句話,出於嫉妒的話她能理解,如果出於同情或可憐或幸災樂禍,真是她們的悲哀。
“她們是眼紅,是嫉妒德文他們有出息,照她們的話說,讀書沒啥用就把自己娃從學校接回來啊,可你看看她們哪個不是勒緊褲腰借錢也要供孩子讀書的,說那些話,還是怕將來你們條件好了,她們還窮得要命?”孫桂仙活躍在村裡八卦隊伍中,人們怎麼看薛花花的她自是清楚,真應證了薛花花的那句話,好有人說,壞也有人說。
算了算了,去鎮上看看情況再說。
溪水鎮的條件比公社好,公路寬寬敞敞的,周圍是房屋,錯落有致的分佈著,孫桂仙找不著那戶人家,只得沿著街道挨家挨戶喊大寶的名字,轉過拐角,十幾米外就是中學,孫桂仙遲疑的轉身準備往回走,突然,旁邊的門開了,露出張佈滿皺紋的臉,“是喊的劉大寶嗎?他出去幹活了,你們找他是有什麼事嗎?”開門的是個老太太,年紀比孫桂仙還大上幾歲,駝著背,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孫桂仙朝遠處喊了聲薛花花的名字,隨即問對方,“大寶這些天都住在這?”“是的,你是大寶的奶奶吧,快進屋坐。”
對方拉開門,示意孫桂仙進屋,孫桂仙站著沒動,抖了抖鞋子上的雪,大聲喊遠處的薛花花,見薛花花慢慢走來,她才狐疑的打量起對方來,鎮上的人條件都不差,眼前的老太太面板不好,但衣服是嶄新的,半個補丁都沒有,就她所知,整個生產隊沒有人穿過這樣的衣服。
“我丈夫姓崔,我跟他姓,叫崔鳳仙。”
說著話,薛花花到了跟前,孫桂仙別過頭,湊到薛花花耳朵邊說話,崔鳳仙扒著門框等她們,哪怕常年待在家,薛花花的名字她是聽過的,大寶也時常稱讚她,養豬技術好,懂很多知識,家裡兒女都讀大學了,留下孫子陪著她,在大寶眼裡,她是特別勤快特別厲害的人。
她看薛花花的同時,薛花花也不動聲色端詳著她,看面容是挺慈祥的人,沒有城裡人看鄉下人的鄙視嘴臉,而且看她臉色,像是生病了,身上縈繞著股中藥味。
孫桂仙不好意思進門,拉著薛花花,等她先進自己才進去的,先是間堂屋,另外面牆還開了道門,門出去是個小院壩,院壩兩側才是住人的房間,房子比孫桂仙想象中的大,院壩的雪鏟得乾乾淨淨的,鏟子掃把整齊堆在角落裡,整個院壩收拾得特別乾淨。
堂屋光線不好,她們就靠牆坐在屋簷下,崔鳳仙解釋,“我在屋裡睡覺,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喊,以為聽錯了,你是大寶奶奶吧,他說起過你。”
握著碗醪糟湯,孫桂仙鼻孔哼了哼,就她的瞭解,大寶肯定沒說她好話,醪糟湯冒著熱氣,她湊到嘴邊吹兩下,輕輕喝了口,撒了白糖,甜甜的,神色難得緩和下來,“昨天大寶回家和我說了些事,我怕他年紀小說不清楚,特地來問問,大寶和你孫女到底咋回事?”她其實想說,“你孫女離了婚咋纏著大寶不放啊”轉而想想大寶的性格,誰纏著誰,不好說。
崔鳳仙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聲音有點沙啞,“不是我孫女,是我閨女,曉雲,我四十多歲才懷的她,好多人以為她是我孫女,其實不是。”
崔鳳仙彎著腰,說話的語速很慢,“大寶是個好孩子,對我家曉雲好得沒話說,對囡囡也好……”因著醪糟湯而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孫桂仙雙手捧著碗,接過話,“不是我說,大寶這孩子心地好,對我們也孝順,剛去學校讀書,常說考一百分回來讓我高興,還說將來有錢了要好好孝敬我,有次我閃著腰了,他天天嚷著要揹我去衛生所喊醫生看看,這麼孝順的娃不好找了。”
“是啊。”
崔鳳仙感慨了句,沒有多想,繼續說,“下雪那天,我追著囡囡跑出去摔了跤,腿抽筋,硬是沒爬起來,還是他揹我進房間的,後來有點感冒,他天天去衛生所抓藥,曉雲給他藥錢他都不肯拿,這兩天煮飯都是他煮的,曉雲要出門掙錢,他怕囡囡在家不聽話,自己出門幹活就把囡囡帶上……”孫桂仙的嘴角抽動了兩下,臉色有點沉,薛花花看出她不痛快了,大寶再孝順可沒這麼孝順過她,對外人比對親媽還親,換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