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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時日不早,這些人還在言笑晏晏,推杯就盞,趙辭心中暗自有些不耐。只得自己灌了幾杯酒,身上的酒味濃重了,這才昏昏欲睡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道,“今日不勝酒力,唯恐出醜了,趙辭還是早些回去了好,下次有機會再與眾位相聚。”
旁人見他臉色紅潤,眼神渾濁,知道是醉了。留著他也沒什麼意思,乾脆笑鬧著讓他走。
薛良平送他到門口,“這裡離客棧不遠,你且先回去,我再待會兒。”說著便興沖沖的跑上去了。顯然對這次的聚會極為的感興趣。
趙辭也不理會,搖搖晃晃的出了門。
因是春闈才過,雖然天色晚了,北都城卻還市十分的熱鬧。到處都掛起了高高的燈籠。街上滿是趕考舉子和遊學子弟。
離著狀元樓遠了些,原本還醉醺醺的趙辭突然清醒了,眼中的渾濁也變得清明。只身上的酒氣一陣陣的傳來,讓旁邊走過的人頗為嫌棄。
他看著旁人的眼神,隨即聞了聞袖子上的酒氣,臉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胭脂水粉,上好的胭脂水粉,姑娘,過來看看吧。”
旁邊傳來了老婆婆的吆喝聲。趙辭循聲看過去,只見幾個女子高高興興圍著攤子挑選東西。那攤子在燈籠的光線下看著琳琅滿目。
待人走了,趙辭也走了過去。
擺攤子的老闆娘笑道,“這位公子是要給家中的娘子買胭脂水粉嗎?我這裡的可是北都城裡有名的了,好些女子都愛用我家的胭脂。”
趙辭聽著娘子二字,臉上閃過一絲侷促。見著籮筐裡精緻的胭脂盒子,心裡一動,拿起一個雕刻著荷花的胭脂木盒。“這是荷花味的?”
“就是荷花味的,味道清香,成了親的女子最喜歡這種味道了。”老闆娘熱情的推銷自己的產品。
趙辭想著之前那人身上傳來的清香味,也是淡淡的,但是很好聞。她應當也是喜歡清香的味道吧。
將盒子握在手心裡,拿出了小銀角子。
那老闆娘歡歡喜喜的接了過來,又找了零錢。“要是公子家的娘子喜歡,下次還來看看,我每天都在這裡呢。”
趙辭笑著點頭,“多謝。”
待離開了攤子,他才將手裡的胭脂盒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盒子小小的,裡面的胭脂紅紅的。他雖然不知道這胭脂是如何用的,卻也知道女子是極愛這些的。小心翼翼的將盒子塞到了荷包裡,放在袖袋裡。他安心的摸了摸袖子,心情竟然十分好了起來。
“果然是文度兄。”
身後一人走了過來,趙辭聞言看過去,自見面前之人極為熟悉。趙辭記憶極好,但凡見過一次的人都能記住,所以才一眼就認出,這人就是幾月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李文道。
果然,他身後跟著的還是那日跟著的江樓。
二人今日都是錦袍玉帶,比那日在毗陵縣穿著要更加精貴一些。
趙辭知道這兩人是北都人士,在自家的地盤自然也不用像在外面那樣謹慎了。看這二人的穿著打扮,相比也不是凡人。
“李兄,江兄。”
“文度兄,別來無恙?”李文道滿面笑容,顯然心情極好。
趙辭笑道,“多謝李兄掛念,一切都好,只一直未曾遇著兩位仁兄,若是晚幾日,我就要回鄉了。沒想到今日卻是見到了。”
李文道擺手,“我早就知道趙兄來了北都了,只擔心打擾你科考,便一直未曾出面。今日去客棧找你,店家說你來了狀元樓,我便也只好尋過來了。沒想到在這大街上竟然遇著了。”
江樓笑著拱手,“二位在此寒暄,不如去尋個酒館聚聚,也好解了我的饞蟲。”
聽著他這笑話,李文道和趙辭相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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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李兄是程國舅的遠房侄子。”趙辭聽到李文道的身份之後,心中暗自有些驚訝。自己今日和這程國舅也太有緣分了。
李文道卻擺擺手,“不提也罷。只不過是掛個名罷了,見過一次面之後,就未曾再見過。也不像旁人說的能夠借勢。我是個武人,與他們這些文人也說不到一起去。”
趙辭卻不想這李文道還是個武人,“觀李兄氣度,一直以為李兄也是科考舉子。”
“呵呵呵呵,”李文道聞言朗聲笑了起來,“家中老翁重武輕文,少不得要討他老人家歡心罷了。只平日裡也偷偷的扮作學子,結交一些文人雅士,也不讓自己做個目不識丁之人。”
又道,“倒是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