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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越橫一眼逢瑤,凝聲斥道:“你住嘴!”說罷,伸臂引老太醫出屋子,老太醫隨韓越離開後,逢瑤伏到床前,輕輕推著高熱不醒的棟哥兒,哀哀的哭道,“棟哥兒,孃的心肝兒,你快醒醒呀……”
正月十二,一連陰沉了近十天的天氣終於放晴。
軻哥兒這陣子著實悶壞了,一看到太陽公公露臉了,扯著母親就往如意苑外頭逛,新年的喜慶氛圍還沒褪去,府內依舊處處張燈結綵,逢春拎著小兒子,索性到瑞瑾院去找韓氏,寒冬未走,屋裡仍燒著地龍保暖,韓氏的小兒子姜致,才過三歲,與軻哥兒差了一歲半,兩人一見面,就開開心心地玩起來。
逢春與韓氏還沒閒聊幾句,忽有韓家的僕婦求見,韓氏遂命人進來,問她有何事,前來的中年僕婦福了福身子,回道:“越二爺的棟少爺昨晚沒了,特來稟告大姑奶奶,夫人說姑奶奶若是得空,就往家去看一趟。”
棟哥兒沒了?
不待逢春表示詫異,韓氏已蹙眉問道:“棟哥兒前幾天,不還好好的?怎麼會說沒就沒了?”
中年僕婦恭敬回道:“起先是著了些涼,後來便一直髮熱,請了好幾個太醫診治,都沒能讓棟少爺退熱,昨晚……就沒了。”頓了一頓,中年僕婦再道,“越二奶奶傷心的厲害,當場就昏死過去,醒來後又哭又鬧,足足折騰了一整晚。”她離開府門之時,都還沒徹底消停下來。
韓氏命中年僕婦下去後,轉臉問逢春:“你要隨我一起去麼?”
逢春微靜,隨後搖了搖頭:“我就不過去了。”見韓氏微露意外之色,逢春輕聲說道,“不是二爺不准我去的緣故,我……沒有去的必要。”便是她真去了,逢瑤估計也不會給她好臉,何必再沒事找事呢,她與她,不過是有血緣關係的陌路姐妹罷了。
下午,姜筠從衙門回來後,逢春給他換衣裳之時,就將棟哥兒病夭的事告訴了他,姜筠微微滯了一下表情,然後口氣淡淡道:“不關你的事,你別多想。”心裡卻在為韓越惋惜,都快而立的人了,居然沒留住一個兒子。
換罷衣裳,姜筠腳步一抬,離開寬敞的臥房,來到次間的臨窗暖炕上,炕床邊站著一個圓盤子臉的奶媽,炕床之上,軻哥兒穿著一身暖和的小棉襖,正在扯一幅黃銅打造的九連環,見老爹換了衣裳出來,咧著小嘴高興的喊道:“爹爹。”
姜筠擺手叫奶媽出去,自己坐到炕床旁邊,戳了戳小兒子的臉蛋,笑道:“乖兒子,玩什麼呢。”
軻哥兒鼓鼓臉頰,試圖多說幾個清晰的字眼:“玩……環……環……”
“小笨蛋,是九連環啦,怎麼總也記不住。”姜筠不由笑罵道。
軻哥兒咯咯笑道:“小笨蛋!”因不是被娘罵小傻瓜,就是被爹說小笨蛋,耳熟能詳之下,軻哥兒嘴裡說起這倆詞來,那是相當的順溜,姜筠眉眼一勾,伸胳膊將小兒子端坐到腿上,摟著他笑眯眯道,“乖,接著玩吧。”軻哥兒甩著叮叮直響的銅環,嚷嚷道,“爹爹,玩玩……”姜筠含笑翻譯道,“軻哥兒想讓爹爹和你一起玩是不是?好,爹爹教你怎麼解九連環。”
臥房的床邊,逢春正坐著疊折姜筠的官服。
耳內傳來一陣孩童的歡聲笑語,隱隱夾雜著男人溫和的嗓音,逢春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姜筠可真是一點嚴厲的老爹款都沒有,待三個孩子都是柔聲軟語,從不輕易的發老子脾氣。
疊好官服之後,逢春擺到專門的衣櫃裡,然後也挑了棉簾出去。
炕床旁邊,姜筠正手把手教軻哥兒玩九連環,逢春斜倚著博古架,輕輕地微笑起來,看了其樂融融的父子一會兒,逢春目光一轉,透過晶瑩明亮的玻璃嵌窗,能望到遠處屋簷上還未曾融化乾淨的殘雪,陡聞棟哥兒沒了時,逢春的確特別意外,就在十來天前,棟哥兒還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一朝災厄降臨,轉眼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當年,她一朝夢醒,落到這個純然陌生的世界時,心裡不知有多彷徨無助,她忍著害怕,裝作無懼,努力逼自己想開些,這才跨出了最艱難的第一步,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嫁給一個懵懂無知的傻子,那是再荒誕夢裡也沒出現過的事情。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不知何時,姜筠抱著軻哥兒來到了身邊。
逢春恍然回神,笑道:“想了點從前的事情。”見姜筠目露疑惑,似乎想一問究竟的模樣,逢春主動交代道,“就是我落水之後,才將清醒時候的事兒,那個時候……心裡挺害怕的。”
縱然再害怕無助,可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