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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只有泅渡。
泅渡按照路線又可以分為中線、西線和東線。中線那裡是陸路,在沙頭角一帶全是鐵絲網防護,那裡的鐵絲網很特別,都是朝裡翻著像蛋卷一樣,網很高,就算翻過去躲過了探照燈,還有邊防軍和狼狗,這條路線有很多知/青手繪傳下的躲避崗哨和狼狗的地圖;
西線是一般督卒的首選路線,在蛇口的紅樹林這裡下水,從深圳灣開始遊,如果沒有遇見哨崗吃不到槍子那麼一個多小時可以游到新界西北部的元朗,但是你必須保證你的方向始終是對的,不然很可能游到岸才發現是臺/灣,如果路線都正確了,那麼最後經過蠔田就可以上岸。(岸邊齊腰深的爛泥裡全是生蠔殼,鋒利無比,踩過去灑下熱血腳筋不斷就是成功)
東線相比前面兩條路線防守是最松的,但是這條路線海浪最大,據可靠訊息稱這裡有海鯊出沒,只要你技術夠好,夠好膽,上岸不遠就是新界的鹿頸,到了那裡就算被差館收押,只要你能聯絡上香港的親人,就可以登記領取香港合法證件,需要的代價可能只是付出一百元茶資給幫辦。
夏天是游水的好時節,邊防看的緊,這個季節敢於督卒的人十有八九是有去無回的,這也是安仔他們選擇十一月初下水的原因,一行五個人,還有兩人是安仔的堂兄弟,家裡已經有親戚72年的時候就過了海了。先到了惠陽,選好地方一行人就貓在路邊的樹叢裡等待夜幕的降臨,等天黑了,也不用特意辨認什麼方向,朝著香港打光來的燈光先翻山,五個人沉默著在黑夜中攀爬,行進中只聞沉重的呼吸聲,山裡還是比較安全的,等到了凌晨時分,實在受不住了,才在原地吃點乾糧休息會。
在一天兩夜後山路慢慢變成了土坡,這時就接近了堤壩,五人先是趴在那裡聽了一會,確認附近確實沒有民兵,補充水分把食物都吃光,安仔先爬出去觀察了一番,隨後就像電影裡放的那樣朝後招招手,四個一塊來到他身邊,一鼓作氣衝下了山坡,可能是他們一晚行進速度夠快,也許是這個點掐的準,並沒有一個巡邏的民兵路過。總歸此時個個突然爆發出最大的潛力,撲通撲通像下餃子一樣竄到了海里,天空未曾大亮,隱隱地薄霧飄渺地散在海面上,波光點點、美景如斯卻無人欣賞,紛紛掏出事先揹著的輪胎、救生圈、泡沫塑膠和籃球內膽,奮力朝對岸方向游去,香港,如此近,近到對面的房屋樹木清晰可見,又如此遠,身子越來越沉,卻別無選擇。
不知道到底過了幾個小時,終於快到旱地,精神大振到岸,也不管有沒有人捉了,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最後還是受不了寒冷才一個個互相攙扶起來,飢寒交迫啊!趟過荊棘灌木叢看見了一座小房子,這時真心希望被抓住,好歹有口熱水熱飯。
“邊個?”裡面出來人。
“大佬,我地游水過來噶!”安仔趕忙上前解釋。
“衣度是英界,去差館啦!”他朝遠處一個有亮光的地方指。
“多謝!”
“實在走不動了,要不去差館吧!到時讓小文、小武家裡人把我們領回去怎麼樣!”安仔提議。
“那當然最好,費用我們自己出,不過小文家裡人沒問題麼?”盧秀華撐在金水根身上一邊喘氣一邊問。
“冇問題,我阿叔哩個人幾好講話,唔該曬。”小文擺擺手,小武也點頭示意。
達成共識,五個人自動自發自首,按規定畫押收監,聯絡親友確認身份。牢房窗明几亮,還有抽水馬桶,在用過了早餐的麵包和人生第一杯煉奶後,盧秀華直接睡的天昏地暗。
三天羈押時間一過,付了各自的“茶資”給幫辦,盧秀華和金水根就隨著小文、小武的阿叔來到了市中心的移民局排隊辦理身份證明,為了領身份證,足足排了兩天隊,不過這對於賣命“過河”的幾人來說實在是沙沙水,在排隊時,有人因為不會講廣東話而被認為不老實,移民官順手拿起戒尺就是一嘴巴,這一幕深深刺激了盧秀華,終身難忘。
內地人此時到香港找工作並不難,香港製造業的繁榮正需要這些廉價勞動力的補充,而抱團現象也很嚴重,你想本來建築工地上本地工人100元一天,大陸人去70就肯幹,長此以往矛盾一觸即發。所有督卒一般都聚集在旺角工業區附近,沒技術、沒文化、語言不通的大陸客去向都是“三行”,建築工人、進各種勞動力工廠、洗碗工這一類地方,白天晚上連軸轉,不加班沒有前途。
金水根和盧秀華暫時借住了小文阿叔住處樓頂的一個天台移動板房,瞭解了工作情況,兩人商議打算先去加工廠做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