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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地說,“人人都惜命,他們怕等到夜裡自己也被吃掉。所以……”

“這麼快啊……”錦娘低了頭,喃喃自語。

阿泰摸了摸妻子的頭,“你先回家找點事幹。做女人該做的事。這種糟心破事自有男人處理。你操心個啥,嗯?”

“我……好。我聽你的。”

“這就對了。”

丈夫走進柴棚,提起一個巨大的石磙子,大步下了坡去。往西走出三百步,往河岸上使勁兒一夯!

好像爆破了一座房子,“轟隆”一聲巨響,大地“嗡嗡”震動著……

地上硬生生被夯出一道大溝,截斷了東西通道。河水大量被引入了溝內……

錦娘怔怔瞧著。

這樣有用嗎?只能擋住一時吧?

等丈夫提著磙子回來,她才恍惚步入家中。拿起了一件針線活兒,心不在焉做了起來。

他主動解釋道,“沒啥。就是不想他們堵到家門口來擾了你。”

“啊……”

錦娘恍然,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他洗了手,坐到矮几的對面喝茶,搭配她烘製的蔬菜小餅吃著。

意態宛如運籌帷幄的軍師,很是悠閒。時而喝茶,時而賞花似的瞄著美麗的小妻子……

誰也沒說話。家裡安安靜靜的。

西面的村民正在迅速集結。

恐懼喚醒了十年前的慘烈記憶。

經過短暫商議,大家一致認為:儘快解除詛咒——驅邪勢在必行。

“阿泰那滾刀肉太厲害了。他能安心把徒弟交給咱?”周長根表示懷疑。

江員外也來了。被村民圍在中央,一副主心骨的架勢。

他用深謀遠慮的口吻說:“咱們不要跟他打。拼武力誰也別想鬥得過他。”

“那江員外你說該咋辦?”

“依江某之間,都先別急。咱們先請神下來,問明白了再作定奪。”

眾人面面相覷,認為有理。連忙派人去村外,把之前扶乩的神爺抬了來。

這神爺連儀式也沒搞,既不唱也不跳,就被山神上了身——這個神真是一點都不拿喬。

“神爺”渾濁的三角眼變得漆黑一團,眼底泛著一抹紅光。

冰冷可怕的氣息把所有人嚇得三魂離了七魄,集體跪到雪地上瑟瑟發抖。

“山神”用大山一般雄渾又冷硬的聲音發出了旨意:“爾等聽令,一時辰內必須以天家子向吾獻祭,否則每半個時辰會死一人。一天之後,全村被鬼獸覆滅。”

村民們天旋地轉,冷汗淋漓。

這可如何是好!不請神也就罷了,請下來反而招來更可怕的詛咒。

村民悲憤交加,把那江員外恨得咬牙切齒。

江員外恍若不知,依舊大義凜然出來主持大局。

他也算有幾分領袖氣質,斬釘截鐵道:“大家都聽見了,事態危急。咱們又打不過他……依江某看,只能召集所有人去求他了!跪下來求!求到他們答應為止。這是唯一的道路了。”

“有個屁用!事關性命,求了就能有用?他們又不是傻子。誰高興拿自個兒的命換別人活?”

“諸位有所不知吧……”江員外賣著關子笑而不語,待所有人都露出好奇,他才感慨似的揭秘道,“他們是信佛的啊!佛門子弟豈能見死不救,貪生忘義?”

眾人面面相覷……

“有道理。”周長根緩緩頷首,“他們是信佛的,不可能眼睜睜瞧著咱們死吧!事不宜遲,速速召集大夥兒去東頭請命去。”

“萬一他們從林子逃了咋辦?”大全媳婦緊張地問。

“不會。”江員外勝券在握地微笑,“他們不會逃。因為逃到哪裡都一樣。”

“這話怎麼說的。”有人傻里傻氣地說。

江員外笑而不語。

阿泰凝神靜聽著,終於有所領悟了。喃喃地說,“原來是這意思,那畜生使的一手好陰謀啊!”

錦娘停下針線,“啥陰謀……”

阿泰皺著眉出神,沉吟不語。

“哥……”錦娘擔憂地問。

丈夫“啊”了一聲,回神說,“唔,那畜生是想以人命消耗咱們的功德……”

錦娘怔住,眉頭蹙了起來。

丈夫“喀吱、喀吱”撓著鬍鬚。過了一會才懶洋洋地說,“一旦有人因咱而死,我們的功德就會變淺……這個毫無疑問吶。”

“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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