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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陸澤禮似乎並沒輕易罷休之意,繼而語帶輕佻的說了句:“抬起頭來。”
蘇鸞非但未抬,反倒將頭埋的更低了幾分。
陸澤禮是個輕佻孟浪的種,年紀輕輕,納的妾卻比他老子攢了二十年的還多。但凡是近身伺候過他的丫鬟,全被他破了身子。勾欄瓦舍裡,更是日日打卡的常客。
這樣一個危險的人,蘇鸞並不想讓他對自己感半分興趣。
本以為自己怠慢於陸澤禮,他應該會像書中調戲良家女碰釘後一樣,罵一句‘不識抬舉的東西,滾!’她便可脫身。
然而蘇鸞等來的卻不是這一句。
“你是蘇道北的女兒?”陸澤禮語氣平平,卻帶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意境。
這下不用陸澤禮逼,蘇鸞自己就抬起了頭來!她對上那雙滑膩膩,陰仄仄的眼睛,臉上滿是疑問和驚詫,陸澤禮是如何知道的?
就見陸澤禮滿意的抿著嘴咧了咧,“瞧瞧,還真叫我給猜對了!”
在此之前他也僅僅是懷疑,而看到蘇鸞這反應後,陸澤禮便篤定了。她就是蘇鸞,禮部儀制司主事蘇道北的女兒,唐光霽的半個小姨子。
之所以是半個,那是因著她姐姐蘇安不過就是唐光霽的一房妾室,妾室不同於正妻,蘇家本是與孝安伯府攀不上親的。
瞪了陸澤禮一會兒,蘇鸞眼中的駭然漸漸消散,想起《奪嫡攻略》那本書中人際脈絡,她似乎有些捊明白了。
雍郡王府的二公子陸澤禮,與孝安伯府的大公子唐光霽,這兩位高門庶子交情甚篤,是一對兒時常勾肩搭背手牽著手上青樓的狼狽之交!
特別是蘇鸞想起上回霍妙菡生辰結束時,唐光霽曾過來對她爹說這幾日要上門拜訪。
如此看來,八成是唐光霽去蘇府後發現了什麼貓膩,閒談時與陸澤禮一合計,便猜出來這些。
其實蘇鸞所猜不假,正是陸澤禮昨日從吳側妃口中得知了錦園的事,心下疑惑柳下惠竟也能開竅?是以,晚上勾欄尋樂時恰好當趣聞說與好兄弟唐光霽聽。
唐光霽一聽便覺得此事蹊蹺!姓蘇,且又是世子能入眼之人,自然而然的便聯想到自己的小姨子身上。
今早卡著蘇道北去禮部辦公的時辰,唐光霽便以送年禮的名目殺到蘇家。如今這十五都過完好一會兒了,還來送什麼年禮。
蘇道北不在,秦氏更是不願見這勞什子的親家人,故而柳姨娘便託了回大,接待了親姑爺。
而這,恰恰也是唐光霽想要的局面。柳姨娘是蘇安的親孃,待他自是敬奉有加,問什麼答什麼。雖說老爺早有交待不許府中任何人對外提及蘇鸞不在家之事,可柳姨娘見姑爺問起這事來,也不敢太敷衍,便半真半假的說蘇鸞去青州探親了,這幾日不在府裡。
如此,唐光霽便篤定了住在錦園的蘇姓女子,就是蘇鸞。出了蘇府,他急急派人將訊息送來郡王府給陸澤禮。
陸澤禮正是剛剛得了信兒,故意過來迎著蘇鸞。一來是想來嚇唬嚇唬她,讓她知道自己那點兒身份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二來也是出於獵奇,他大哥目空一切的眼界,能入他眼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現下,被蘇鸞這般一瞬不瞬的瞪著,陸澤禮也是眼底情緒複雜。
眼前姑娘柳嚲花嬌,那張俏臉兒如花樹堆雪般清純中透著纖媚。再加上情緒略有起伏,嬌嗔帶怒,面生霞暈……更好似雪樹開了花般照人。
“你叫……蘇鸞?”陸澤禮雙眼痴迷的粘在蘇鸞的臉上,中了魔障般久久不肯移開。
蘇鸞眉心緊蹙,一時間不知如何招架是好!此時否認顯然是遲了,可若認下了便再無辯駁機會。
心下飛快的思忖一陣兒,在權衡利弊過後,蘇鸞垂下眼眸,匆匆道一句:“民女尚有世子交待的事未做完,須得快些回去了,改日再專程來向二公子請安。”說罷這話,蘇鸞便腳底抹油的與陸澤禮擦身而過。
等陸澤禮反應過來時,蘇鸞的身子已然錯過去六七步距離,恰拐過曲廊。
陸澤禮雖然腰不好,但也算是個身量高大的男人,他急轉過身往拐角處探身,同時長臂展開穿過廊柱猛地一夠,便扯住了蘇鸞腰間的衿帶!
“你!”蘇鸞被陸澤禮蠻橫扯著轉了個身兒,憤然瞪著他。好歹是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這下是連起碼的臉面也不要了麼?
“本公子的問題你還一個都沒答呢,這麼著急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