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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同時; 蘇鸞被扯著的那縷髮絲落下; 她身體的僵局自然也解了。
重新在床上跪好的蘇鸞面朝著陸錦珩的方向; 卻不敢離他太近,於是不著痕跡的一點點向後挪動著膝蓋,企圖慢慢移到床尾。
如今這個場景委實是曖昧。陸錦珩斜躺著,蘇鸞跪在他身旁,雖說一個是躺一個是跪,但這怎麼說也算是同榻了吧?
蘇鸞暗暗怪責自己,為何要自掀了被子去蒙陸錦珩,生生把陸錦珩給招到了床上……
她正這般懊惱著,忽聽陸錦珩說一句:“罷了,先去用晚膳吧。”接著便見他痛快的起身下榻。
蘇鸞這才恍覺,竟已是晚上了?四下掃視一圈兒,蘇鸞這才發現屋子裡早就燃了燭塔,只是宮內的燭塔太過明亮,而讓她誤以為太陽未落山。
走出一步的陸錦珩驀地駐足,回頭看向仍坐在榻上發愣的蘇鸞,眉目輕挑:“若是不餓,就陪你再躺會兒?”
“餓!”蘇鸞毫不遲疑的應答,匆匆跳下床,蹚上鞋子便跟了過去。
宮中的膳食極盡奢靡,有幾道菜是蘇鸞在郡王府時都不曾吃過的。陸錦珩沒動幾下筷子,只是看著對面的蘇鸞吃,就感覺到一陣滿足。
陸錦珩坐的位置朝向門的一側,他無意間抬眸,恰巧看到炎華正在門口猶豫著進還是不進。陸錦珩看了眼吃的正盡興的蘇鸞,不動聲色的抬了抬手,只食指往外一驅。
炎華會意,旋即退下。
待蘇鸞酒足飯飽,給小宮女要來溼巾擦手抹嘴後,陸錦珩知道她是真的吃好了。遂起身,對著她道:“宮裡的桃花開的早,若是想消食,便讓她們陪著去附近的園子裡逛逛。晚上再服一劑藥,早些休息。”
“噢。”蘇鸞茫然的點頭。聽陸錦珩這語氣,約莫是要忙到極晚了。蘇鸞猜著八成他是要連夜審訊趙六了。
之後又叮囑了幾句無關緊要的,陸錦珩這才提步出了門。
門外炎華等候了好一會兒,見主子出來,忙跟上步子悄聲稟道:“世子,剛剛詔獄的人來報,趙六企圖自裁!”
“噢?”陸錦珩倏忽皺眉,腳下滯了一下,又繼續大步朝外走去。既然是企圖,就是自裁未遂,那便無甚大礙。只是陰翳的眸子朝身側斜了斜,語帶輕慢道:“有蝦米上鉤?”
不然被綁了手腳也封了口的趙六,如何有自裁的能力。
“世子英明!果然有人假借探視其它犯人為掩護,路過羈押趙六的牢房時丟了把小刀給他。趙六磨斷了繩子後欲用那把小刀自裁,被世子安排看守的人攔住了。”
“遞刀的那隻小蝦米呢?”
“世子放心,也扣住了!”
陸錦珩唇邊淡出抹邪佞的笑,跨開的步子更大了些。這個案子,今夜便要被他審出個水落石出。
趙六是個置個人生死於度外的人,故而陸錦珩白日時的那些刑罰雖能折磨得他死去活來,卻始終審不出個關鍵。而這回,陸錦珩既然得知了趙六有親弟弟這個軟肋,便也拿準了他的死穴。
面對依舊負隅頑抗一聲不吭的趙六,陸錦珩笑道:“本世子的話你不聽,趙小七的話你想不想聽?”
趙六雙眼驀地一愣,既而抬起頭來,嘴馬因過於駭然而微張著。這話猶如一道響雷劈在頭頂,先前還半死不活的五官瞬時全部被喚醒。
“你……你說什麼……”趙六不敢相信!
之前始終是審問的人急,被審的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懈怠樣子,這會兒卻是反過來了。趙六急的兩眼快要冒火般,陸錦珩似笑非笑的端著他,像在看一出好戲,他越急切,他越是不想開口應他。
不過很快趙六也冷靜了下來。陸錦珩這話是在暗示趙小七已落入他的手中,可是趙六卻覺得這不可能。
若說他趙六是劉大人手下的一隻傀儡,那麼他的弟弟小七便是劉大人手中牽制傀儡的那根絲線。劉吉不是傻子,怎會在這時將如此重要的絲線撒手?
意識到陸錦珩很大可能只是在虛張聲勢,趙六便又恢復了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神色。雖說他心下不能和之前一樣放鬆,但表面卻在強撐。
陸錦珩知道趙六這是在賭,賭小七沒有落在他的手上,那麼趙六隻要依舊一個字不吐,便可保住小七的安全。
只是論起賭來……似乎還沒人在他面前贏過。
“呵呵——”陸錦珩冷笑著從黑銅椅裡起來,將手中握著的小鋼鞭抵到趙六的下巴上,往上一挑,趙六的臉被抬起來的同時下巴也開始有鮮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