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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
路上蘇鸞一直試圖用手中的瓷片兒,磨破綁在手腕兒上的繩子。奈何那綁法專業,加之瓷片兒短小,根本碰不到麻繩,最終不得不放棄。
馬車疾馳,破舊漏風的輿廂灌進冷颼颼的夜風,蘇鸞身子不住的顫抖著,也怕,也冷。
她手中緊握瓷片兒,想那手掌心裡已是割出了無數道口子。她飛快的思索著,到底是何人要擄她?原書中沒有這一段兒,那麼定然是她做了原主不曾做過的事,招惹了什麼人。
想來想去,蘇鸞想到了陰氏,薛秋兒,唐婉身上。自打來了這裡,她攏共就得罪過這麼三個人。
若說陰氏,興許是唐光霽回府說要帶著蘇安回孃家,惹了陰氏不快。加之舊恨在心,報復不起雍郡王府世子,保不齊將那十巴掌的怨恨加諸在她身上!
若說薛秋兒,也是可能的。畢竟今日她剛令薛秋兒在候府出了個大丑,且捎帶著整個薛家都成了汝陽侯的眼中釘,不恨她才怪!
說到唐婉,雖只是言語上衝撞過幾句,可那也的確是個不拿人命當回事的。
蘇鸞聽秦氏說過,以前孝安伯府有個專門伺候小姐梳妝的丫鬟,因為有一回粗心,將薰香用的香油當成養髮的,抹在了唐婉的頭上,結果落了許多髮絲。查明之後,唐婉將那丫鬟喂藥處死了。
論起來,這三人皆有動機,可細忖之下,蘇鸞又覺得唐婉與陰氏絕無可能。
這兩位皆是天生的貴眷,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便是要對誰下手,也自有訓練有素的侍衛效忠,何需去市井尋這種腌臢潑皮?
便是有心暗中行事,遮掩身份,也大可找面生的侍衛換了便裝,行完事後重金遣往異地。好過僱些不入流不知底細的,一但出事,張口就把僱主賣了。
既然不是那兩人,剩下的便只有薛秋兒了。
蘇鸞扭了扭身子,想試試有無可能從馬車裡滾下去,然而才剛動了兩下,便有一隻大腳踩在了她的小腿上!
“這麼快就先醒了?!”那人的聲音粗魯中帶著好奇。接著,蘇鸞便察覺到那人開始解麻布袋子的扎口!
袋口鬆開了,透進來一縷黯淡的光亮,蘇鸞一動也不敢動,恐慌的圓瞪著雙眼。接著那人便將袋口擼下,令她的腦袋露在外面。
外面的情形落入蘇鸞眼中時,蘇鸞立時心頭一緊!車內竟有四個男人將她圍在中間,虧她先前還想從這兒滾下去!
第20章
四個腦滿腸肥的壯漢,分四角坐在馬車裡,眼珠兒一錯不錯的黏在麻袋裡露出來的姑娘身上,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其中一個系黑頭巾的瞪著一雙牛眼,如獲至寶般“我地乖乖——這姑娘長的可真帶勁兒啊!”
另一個刀疤臉忙俯下身子,伸出一支粗壯有力的大手,扳起蘇鸞的下巴迫使她的臉朝向自己,細端了端,眼冒淫光“看來這回那丫頭是給了咱們兄弟一樁好差事!”
刀疤臉的手上老繭累累,像個鐵鉗子似的緊緊鉗住蘇鸞的下巴。蘇鸞手被反綁,毫無反擊之力,只漲紅著臉,接連用力甩了幾下,也沒能在那人手中掙脫。
直到那人好似看夠了,才鬆了手上力道,蘇鸞的下巴終於在他手中掙脫開。而後蘇鸞怒瞪著這幾人想說些什麼,卻是張了張嘴,一點兒聲音也沒能發出。
看她那無助無力的窘迫樣子,四人倒是樂得開懷!系黑頭巾的漢子抻著那麻袋口往上一擼,復又將蘇鸞套進了袋子裡,只是這回沒有系口,想是料定了蘇鸞不敢再生逃跑的心思。
重新陷入一片黯淡之中,蘇鸞彷彿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她的確是被這情形嚇傻了!
馬車疾馳,車內劇烈的顛簸,坐在廂椅上的幾人抓著把手尚能穩住身子,可蜷伏於地面的蘇鸞卻如何也安定不下來,套在麻袋裡的整個人隨著那顛簸,在並不寬綽的車廂內滾來滾去……
依這路況,蘇鸞篤信這輛馬車所行的並非官道,而是城中偏僻的野路。
眼下形勢雖不怎麼好,但只要不出城,蘇鸞就還稍稍安心一些。她最怕的是這些人是人販子,將她發賣到外地的窯子,想跑都跑不了!如今比她想的要稍稍好上那麼一點兒,她也漸漸接受了現狀,開始靜下心來思忖細處。
比如方才那個刀疤臉說的那句‘看來這回那丫頭是給了咱們兄弟一樁好差事!’,他口中的‘那丫頭’,證明幕後的始作俑者與他們關係較為親密,並非單純的僱傭關係。依著這點來看,孝安伯府的人的確皆排除了嫌疑。
蘇鸞記得《奪嫡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