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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於腦中翻湧而過,唐婉不自覺的檀口微張,重而壓抑的向外吐著氣,只覺緊張的情緒復又添了一重。
陸錦珩先前對她的冷淡,難道只是裝的?見她流淚了,他就心軟了?
思及此,唐婉的臉上莫名泛起一抹羞赧,不敢抬頭卻緩步朝著陸錦珩挪動,只覺雙頰火熱,期待卻又羞怯。
就在唐婉動作輕緩的向前移了三步後,好似聽到院子裡有另外的腳步聲,不及多思,她又聽到陸錦珩的聲音:
“有人要向你賠罪。”
覺察出不對,唐婉驀地抬頭,看到陸錦珩的目光並未在她身上,而是她身後……
轉頭,看到的是一臉不情願朝這走來的蘇鸞。
唐婉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原來那句“過來”並不是對她說的!
才掩下去的淚,瞬時又凝聚眼眶,唐婉久久的回望著蘇鸞,眼中佈滿淚水與妒怨。饒是她百般的告誡自己,此時流淚恰好會讓蘇鸞看了笑話去,可那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令她狼狽不堪。
然而蘇鸞偏偏跟陸錦珩一樣,沒有給她一個正臉。唐婉一時竟不知該慶幸,還是更加可悲。
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家女,竟也敢在她一伯府千金、郡主親孫面前擺譜託大?
蘇鸞悻悻的走到陸錦珩身邊,其間未側目旁人一眼。
不是她目中無人,而是想到蘇安在孝安伯府遭受的這些非人待遇,讓她如今看孝安伯府的任何一個人,都像仇人。
特別是陰氏和唐婉,這兩個平日就拿蘇安當出氣桶使的毒婦。
“誰要向我賠罪?”蘇鸞微微抬起頭,斂了先前的恨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著陸錦珩,如兩泓清泉般明澈純淨。
縱使陸錦珩明知她故意裝傻充愣以給唐婉難堪,他還是有那麼一瞬拋開了理智,毫無頭腦的輕信了她是真的傻。
這副小模樣,比那些狐埋狐搰的老東西還能唬人。
“喏。”陸錦珩沒給唐婉一個正眼,卻是語氣輕蔑的指向了她。
唐婉微微一怔,她明明是想來解開世子與她之間的心結,怎的成了對蘇鸞賠罪?
然而她的本意,又有誰會真正在意呢。
陸錦珩只認真的給蘇鸞解釋:“正月十五那次,可記得有輛馬車攔道,阻了你回家?”
“噢,是有那麼那麼一回事兒。”
“那車是孝安伯府的,故而唐姑娘前來賠罪。”
蘇鸞扭頭衝著唐婉擠出個虛偽至極的笑顏,算是終於正視了她一回。只是開口又有些噎人:“唐姑娘先前在堂上不都跪過了麼,那事兒就掀過去了。”
唐婉身子一僵,牙齒已是磨的自己能聽見聲響。
“怎麼,難道唐姑娘先前那一跪不是為了這事兒?”看著唐婉不服氣的表情,蘇鸞故作思忖一番,而後不怎麼高興的說道:“若是為了苛待我大姐姐的事兒,只怕不是一跪就能解決的。”
半晌唐婉憋紅了臉,也只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忿忿不平的“你”字來。面對蘇鸞的挑釁,這個字顯得如此無力。
盯著唐婉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蘇鸞心下正得意。想著唐婉欺負了蘇安這麼久,她也算幫蘇家扳回來一局。
偏巧此時,蘇鸞餘光瞥見陸錦珩的手朝她的臉伸了過來,蘇鸞下意識的向後一縮!心驚陸錦珩平時愛欺負她,今日竟當著唐婉的面也如此輕浮?
然而陸錦珩的手還是如期落於她身,只是不是摸她的臉蛋兒,而是在她髮間輕輕撥弄了下,取著一朵不知何時飄落的桃花收回。
同時伴著一句輕飄飄的問話:“那要如何解決才令你滿意?”
鬼使深差的,蘇鸞心下竟掀起一絲愧疚。他只是想幫她取下頭上的落花,她竟那般畏他,躲他,不往好處想他。
而陸錦珩的這話,也讓蘇鸞無措。她剛剛那話不過是擠兌消遣唐婉罷了,蘇安的事她也是今日才知曉,並未想過如何找孝安伯府算賬。滿心只想著先將蘇安接回去,待將蘇安救醒,是分是和由她自己拿主意。
只是倘若蘇安這回搭上半條命,仍不捨離開唐光霽,那此後是死是活,她也再不插手了。
一次犯蠢興許是識人不明,持續犯蠢便是自尋死路了。
思及此,蘇鸞驀然轉身極其嚴肅的看著唐婉,斂了之前戲謔態度:“唐姑娘,陰夫人強迫我大姐姐辟穀,你可是知情的?”
若說唐婉之前是因氣憤而使得身子微微發抖,這會兒便是因著害怕了。她怕的自然不是蘇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