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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的恩人!只是一家人怎麼也好說,日後我們母女有的是機會報恩。只是雍郡王世子那邊,待安兒好些能下地了,咱們還是得去謝恩的。”
蘇鸞面色略僵。柳姨娘說的沒錯,救命之恩去當面致謝再應該不過。只是想到又要見陸錦珩,且是去郡王府,蘇鸞的心裡便有種毛毛的異樣感覺。
“啊,好。”她懦生生的應了聲。
“嗯——”床上傳來的一個細微的動靜,瞬間吸引了柳姨娘與蘇鸞蘇卉的注意力!
細看之下,竟真是蘇安的頭轉了轉。同時她眉心略顯痛苦的皺起,不知是過於虛弱身子不爽利,還是入了什麼夢魘。
“蘇安?”蘇鸞喚她一聲,沒敢太大,怕嚇到她。
“嗯——”蘇安果真有了反應,眉頭也跟著又皺了皺,只是沒有睜眼的意思。
看著這幕的柳姨娘欣喜若狂!只理智壓著心頭的那股湧動,強行鎮定的跟著喚了聲:“安兒?”
“嗯?”蘇安的腦袋又向外轉了轉,眼睛緩緩眯開一條縫兒。只是她什麼也沒能看見,太久的黑暗讓她視野混沌,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
“大姐姐真的醒了!”蘇卉激動的大喊道。
柳姨娘趕忙豎了根手指在唇邊,對著蘇卉:“噓——”示意她小聲點,別嚇到蘇安。
一片安靜中,蘇安的眼睛漸漸睜開,最後終是可以看到守在床邊的親人。她艱難的轉了轉頭,視線從親孃身上到親妹妹身上,最後落到蘇鸞身上。
蘇安的嘴動了動,可是沒能發出聲響。她不肯罷休的繼續張口,哆哆嗦嗦的終是發出了一點動靜:“休……”
“休……”
連著兩聲,大家都聽到了好像是個“休”字,然而卻沒理解蘇安的意思。
柳姨娘握住蘇安的手,小心翼翼的俯在她耳邊問道:“安兒,你可是想休息?嫌我們吵到你了?”
“嗯——”蘇安皺眉搖動了下腦袋。她仍舊不錯眼珠的望著蘇鸞,“休……書。”
“休書?大姐姐你是想要唐光霽給你休書?”蘇鸞低頭問道。
蘇安彎了彎嘴唇,欣慰的點點頭。對了,她就是要休書,她要離開唐光霽,離開孝安伯府。
柳姨娘心下一酸,嘴上沒說什麼,只是握著女兒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休書?
妻為良,妾為賤。“妾”字從辛從女,本意即為罪女,奴女。無子無女的妾一但不受寵了,夫家一句話便可將之趕出家門,不需半點兒儀式,何來休書!
“好,”蘇鸞點頭應下,又拿過小桌上先前柳姨娘餵了一半的白粥,“你喝完這碗粥,我明日就去孝安伯府給你要休書。”
蘇安的嘴唇再次彎了彎,微微點了下頭。她雖昏迷著,半夢半醒間也影影綽綽的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知道是蘇鸞救了她。
柳姨娘與蘇卉只當蘇鸞是說來哄蘇安的,然而翌日一早,蘇鸞就出了府。
直奔京兆府衙門。
大堂之上,明鏡高懸。衙役們手持水火棍嚴肅的立於兩旁,伴著堂外的鼓聲,他們也以雙手而握的水火棍敲擊著烏青石地面。
縱是聽多了這種場面,早有心理準備的蘇鸞,這會兒也被周邊的肅然氣氛震懾的微微發抖。
她暗暗咬著牙給自己打氣,今日冒著被打板子的風險來堂上告狀,不是單單隻為了給蘇安討公道。
也是為了堅守自己那顆敢辯是非的心。
“堂下所跪何人?所告又是何人?”趙大人聲音低啞倦怠,像是還未睡醒。半搭著眼皮兒也沒給堂下的蘇鸞一個正眼。
“民女蘇鸞,要告孝安伯府的庶媳陰氏!陰氏害死小娘蘇氏的孩子,還傷及母體,險些一屍兩命!”
“孝安伯府?”趙大人面上微微一怔,這才仔細將堂下的小女子打量一番。
“你抬起頭來!”
蘇鸞應聲抬頭,眼中透著決然。
“你……你是禮部儀制司主事蘇道北的女兒?”京兆尹大人日前還在宮中見過蘇鸞,印象頗深。當然這印象並非因著她是蘇道北的女兒,而是因著她是雍郡王世子帶入宮的。
“是。”
這下趙大人犯難了。原本上堂前聽說有人膽敢狀告孝安伯府時,他為了賣好郡主和伯爺,麻溜的遣人去了孝安伯府遞信兒,好讓他們有些準備。
可如今升了堂,才知道苦主是蘇家丫頭。比起孝安伯府來,雍郡王府更不是好惹的!看來也得提前知會一聲。
只是這都上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