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說到這兒,薛良彬好似是自己把自己給說感動了,竟嗚咽著落了幾滴淚。那淚珠子滾過他的臉龐掉在地上,與幹松的泥土混融成溼溼的泥巴。
蘇鸞起先是不耐煩,可聽到這兒突然掀起幾絲興味,沒有要插話打斷的意思,只架起胳膊抱在胸前,認認真真的聽起來。
這連打雷帶下雨的,看上去比說書的還像那麼回事兒。
薛良彬則繼續哭訴著衷腸:“總算等到蘇妹妹一家回了京,在下本以為終是老天憐見……卻不想還未及與妹妹互訴心事,我薛家又等來了舉家調離京城的聖旨……”
“等等!”蘇鸞驀地伸出一隻手來打斷,“你……剛剛說什麼?你們薛家被聖上調離京城了?”
薛良彬嘆了一聲:“是啊,聖上命我父擔任漳州秘府的柱下吏,二十年內不得回京。”
“二十年?”蘇鸞低低的重複了遍,不由得嘴角勾起。這大約是近幾日來她聽到的唯一的好訊息吧。
既是聖旨調派,自然脫不了陸錦珩的手筆。蘇鸞暗暗想著,陸錦珩倒是又幫了她一回。
“那行,那就祝你們一路順風吧!”想到這一窩子礙眼的將長久的消失在自己面前,蘇鸞突然大度起來,真心祝福了句。
見蘇鸞聽到這個訊息如此開心,薛良彬在嘴邊兒的話又咽下去了。他原是想說自己等了蘇鸞九年,讓蘇鸞也等他幾年。無需太久,他只消待個一兩年這波風聲過了,便偷偷回京來看她。
可眼下薛良彬看著,蘇鸞定是不會等他的。他只好臨時改了主意。
“蘇妹妹,在下知道你對秋兒之事耿耿於懷,事到如今在下也不瞞你,秋兒的確是在下的繼妹,且自小傾慕在下才華……可在下是個知規守禮的君子,這些年心裡當真只有蘇妹妹一人,再說如今秋兒也不在了,妹妹心裡沒刺橫著,是否可以考慮下你我之事了?”
“你我之事?”蘇鸞故意彎腰逗他,拖延些時辰:“可你都要離京了呀,難不成要我等你二十年?”
見蘇鸞語氣變的溫柔許多,薛良彬也心頭一喜,覺得此事有了幾分可能。趕忙解釋道:“自然不需二十年!蘇妹妹可隨我一同赴漳州,你我在漳州成親。蘇妹妹若有此高義,在下便此生只娶蘇妹妹一人,絕不納妾!”
“薛公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在下可指天為誓!”薛良彬信誓旦旦。
彎著身子的蘇鸞扭了扭脖子看看天,日頭果然是大。然後又將目光落回薛良彬身上,“那你倒是指啊。”
薛良彬一怔,旋即意識到蘇鸞是讓他此刻便發誓。這就意味著蘇鸞能同意了……
心下一陣狂喜,薛良彬直暗暗慶幸今日這險是冒對了!然後拼力的將自己右手往洞裡塞。那個狗洞本就狹小,只塞進頭來已是艱辛無比,再塞進一隻手來更是難上加難。
可薛良彬忍著那肌膚與泥石之間的摩擦,生生將右手塞進了洞裡,露在蘇鸞這邊。
他腦袋費勁兒的轉轉,朝向日頭,三隻手指併攏,極鄭重的口吻念道:“在下薛良彬,承蒙蘇鸞妹妹高義,願與我同赴漳州結為連理。我薛良彬定此生只娶……”
正說到這兒,水琴端著水果與茶托盤過來,圓瞪著一雙眼怔怔的睨著狗洞裡的那顆腦袋……
“小姐,這是?”
“水琴,地這麼髒,怎麼幹的活兒?”蘇鸞抬手指著狗洞旁的幾塊小碎石頭,那是薛良彬剛剛擠過手腕兒時硬生生刮蹭下來的牆皮。
水琴愣了一瞬旋即意會,立馬將手中托盤放到石桌上,拾起小桃先前放這兒的棕笤,衝著那狗洞一通猛掃!幹松的土地上頓時黃土飛揚,將薛良彬的腦袋整個遮住。
一片混沌中,只聽到“咳咳咳咳咳——”
薛良彬拼命的往後撤身子,想將頭擠出去,奈何他好不容易才擠進來的那隻手還卡在那兒,與腦袋兩相耽誤,哪方也退不出去,只急得掉眼淚,吸了滿口滿鼻的乾土!
“小姐,可要報官?鑽狗洞也算私闖民宅吧。”水琴小聲請示。
蘇鸞想了想,便道:“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說罷,轉身回屋。
蘇鸞心裡想的是,若當真報了官,薛良彬被抓去坐牢,那麼就不能隨著薛家人一同離京了。不偷不搶的頂多關上一年半載,到時出來了豈不是又要來噁心她?那還不如痛痛快快讓他走了安生。
待黃土落定,水琴扔下棕笤,又拿了把鐵鍁來,邊用鍁底兒往外推薛良彬的腦袋,邊恫嚇道:“要是下次再敢來,我就直接用這把鍁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