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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下臺了,他再怎麼顧及蘇安的顏面,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妾去休妻!
“罷了,蘇鸞也只是說笑。”蘇鸞適時收回此言,她知道就算唐光霽眼下真肯休妻,蘇安也不會再跟他了。女人的心,一但死了,八頭牛都拉不回去。
都說這嫁出去的女兒便是潑出去的水,只以夫家為天。可若是這天太冷了,水亦是會結冰的,成了冰的水,可就再沒柔軟,只餘堅硬。
唐光霽斂了愁眉,面色微霽。
蘇鸞便道:“不管是八抬大轎,還是十六抬大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先讓我大姐姐先活過來。”
“活過來?”唐光霽驀地一怔。
蘇鸞嘆一聲:“總昏沉著不醒,可不就是半死不活?”
“安安回孃家這麼久了,還未醒來?”唐光霽臉上是疼惜錯訛,心下倒是莫名覺得安慰。
憑著他對蘇安的認知,蘇安只要醒來定是會哭著鬧著回到他身邊的。因為蘇安當初跟他時便曾說過,這輩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原來蘇安只是沒醒,才不回孝安伯府。
蘇鸞無奈的搖搖頭,信手端過一杯茶來潤潤喉嚨。
“大夫說,我大姐姐是哀莫大於心死,故而縱是身體調養了幾日有所恢復,可意識還是不願醒來。”蘇鸞低頭輕啜一小口的同時,藉著杯蓋遮擋,瞟了陸錦珩一眼,倒似是個暗示。
陸錦珩玩味的盯著她,勾唇淺笑,回應的神情是瞭然,也是挑逗。
“身體好了,意識卻不願醒?”未發覺堂上眉來眼去小動作的唐光霽皺了皺眉,語中帶著質疑:“這大夫……”
不等後面那半句‘哪請的’說出口,一直看戲的陸錦珩就截了這話:“是我郡王府的太醫。”
一聽此言,唐光霽立馬朝著主位頷首:“既是雍郡王府上的太醫,想來說的話定不會有誤了。”
既而他又轉頭看向蘇鸞,帶著幾分好奇的關切道:“那不知太醫可有說如何可解?”
“太醫說心病自然還需心藥醫。我大姐姐此次吃了這麼大的苦頭,正滿腹冤屈,氣自然是不能平的。只要能讓我大姐姐意識到唐公子真心待她,願意為她做主出氣,那這病就好了一半兒了。”
“這……”唐光霽原來抬著的胳膊又收了回來,心下忖著給蘇安做主,那豈不是要修理正妻?可陰家也是旺族,鐘鳴鼎食,世代簪纓,就算夫妻之情他不念,也得念及陰氏母家的勢利。
“唐公子不必為難,此事辦起來也簡單,只是以此法先哄得我大姐姐醒來,只要她肯好好吃飯調養身子,接下來再慢慢開解於她,最終唐公子不必真的苛責陰夫人。
蘇鸞解釋一二,末了又添了句:“就當是在我大姐姐面前作一齣戲,這謊言也有善惡之分,善意的謊言是為了救人性命。”
聽蘇鸞如此說,唐光霽就安心了,無比急切的追問:“那蘇姑娘快說,要唐某如何來作這出戏助安安醒來?”
“唐公子親筆寫一封休書,歷數陰夫人罪過,而後在我大姐姐的床前反覆誦唸,她必會醒來!”
“休……休書?”一聽這二字,唐光霽立馬又慌了。
這次也無需蘇鸞費口舌再勸,在旁聽了許久的趙大人主動當起了和事佬,朝著唐光霽伸伸手安撫:“賢侄,休書只是假的,哄病人的!”
趙大人是真不想來斷這樁案子,故而能勸著雙方各退一步,和平解決,自是最好。
唐光霽看看趙大人,趙大人是滿心滿口的鼓勵。唐光霽再看看蘇鸞,她一雙剪水煙眸純真無害,讓人不得不信。
最後唐光霽又看了看陸錦珩,陸錦珩恰巧也看向他,驕矜的狹長眸子裡透著股子陰鷙,釋出無形的威壓。
迫得唐光霽立馬點了頭:“好,便依蘇姑娘所言。”
“有勞唐公子了。”蘇鸞甜甜的一笑,笑的唐光霽心都化了。但他迅速斂了那痴態,告誡自己:這是蘇安的妹妹!
不過稍一想,這個告誡似乎沒多少份量。於是唐光霽又換了個理由告誡自己:這是雍郡王世子中意的人!
恩,他的臉色立馬肅然起來,這個理由夠份量了。
內堂有筆墨紙硯,一封休書很快便能寫好。只是在蘇鸞的不斷指正下,這封休書修修改改的返工,最終廢了五六張紙才終於寫成。
帶著這封‘心藥’,唐光霽跟著蘇鸞回了蘇家,陸錦珩自然也全程陪同。
於床前,唐光霽將此休書朗聲誦唸了數遍,卻不見蘇安有半點兒反應。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