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遲跟來的炯七,才望著周如水低低地喚道:”主子,咱麼回家去罷,這一路實在太不安生了!“
她是真的怕了,方才鋒利的軟劍都抵在了女君跟前,那炯七卻絲毫沒有作為,她一個女婢,也沒什麼功夫,根本護不住女君,如此,即便有暗衛在側,這一路也實在太兇險了!
感受到夙英微微的顫抖,周如水寬慰地朝她搖了搖頭,拉著她的手,低聲道:“走,咱們先去車中換身衣裳。”
聽她這麼說,夙英心有餘悸地問,“難道咱們還要回茶寮中麼?”
“此時趕路已沒了意義。”夜黑風高,如今又露了真容,孤身趕路反不安全,那黑衣少年不依不饒,不過就是算著她只能破罐子破砸罷了。周如水幾分失笑地搖了搖頭,說著,又淡淡睨向了跟在最後的炯七,看著他,說不氣是不可能的,想著想著,她原本嬌糯柔軟的聲線也透出了一絲冷,又低又狠地故意嗤了聲:“更何況,我還有個如此無用的護衛。”
這話意有所指,本就是說給炯七聽的,炯七也聽得明白。他稍稍抬眼看向周如水冷淡的神色,暗自將一直夾在指尖的銀針收回掌心,復又垂下了臉去。
見他不說話,到了車邊,周如水忽然就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去,認真地盯向了炯七。
月光下,周如水靜美的小臉被染上了一層金色,她的雙眼明亮而平靜,只略略打量了面無表情地炯七一眼,便幽幽地說道:“我知你們不服我,也從未想過以勢壓力。我出門時,更是直截與你們道,‘願同行者,自願出列。’彼時,左衛眾人不應,唯你一人上前。我當時便問你,‘是否心意已決?是否心甘情願?’彼時你道,‘定不負命。’如此,我便也信了。可這一路行來,你卻根本未盡守護衛的本分。如今,我也不使符印強求你了。只道方才,若你不出手,是因同我一般並未感受到絲毫的殺意,那便就罷了。但若你不出手,只是因你壓根不願管顧我的死活,真不情願為我所用。那麼,我要你在身旁也就沒甚麼用了。你大可現下就回了鄴都去,沒了你,我再撥一名忠心耿耿的暗衛上前,來頂了你就好了。”
不同於方才輕鄙的口吻,這一次,周如水極是認真,亦極是寬宏。她體諒了炯七對她的不服,對她的懈怠。她清楚明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失望。但最終,她卻沒有想過要責罰他,怪罪他,或者是要挾他。她只是大氣地,沉穩地,淡淡地道,若不情願,你可以走。
不知為何,因這氣度,炯七竟從周如水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絲從容闊達來。那神情是他異常熟悉的,那是一種生於鐘鳴鼎食之家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這份優雅從容,他曾在太子洛鶴的眼中見過,曾在公子沐笙的眼中見過,曾在琅琊王三的眼中見過,卻從不曾,在一個小姑子的身上見到過。
這一路走來,他一直在默默地打量著她。他不否認公主是個美人,更不否認她確也聰慧。但左衛眾將一心忠於太子,太子逝後,婁後、公子沐笙雖有青龍符印卻都無法叫他們全然心服。更何況,是面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時而任性妄為的小姑子呢?
他一直在等著她的怒火,等著她的無理取鬧,只有這般,他才能理所當然的抗命,理所當然地帶著左衛軍繼續銷聲匿跡。然而,卻不想,她根本不似傳言中那般刁蠻任性,亦不如傳言中那般無能愚鈍。
一時間,炯七的心思也起了變化,背對著火光的他低垂著臉,絲毫瞧不清面容。半晌,才終於幽幽地嘆了口氣,朝周如水施禮道:“屬下不敢。”
他的話比往常多了幾分真摯,周如水看著他,微微頷首,卻是隻字未言。
另一頭,經過這麼一遭,茶寮中眾人對黑衣少年的已是好奇得不能再好奇了,他們都在猜測,這少年氣勢非凡,機智非凡,相貌非凡,到底是哪家的金貴兒郎?這麼想著,便見一郎君從人群中朝他走去,一揖,禮道:“在下名林字鳳梧,敢問郎君是哪家的貴子?”
林鳳梧問得格外有禮,少年卻依舊是似笑非笑的模樣,他朝林鳳梧上上下下打量著,忽然就莞爾道:“字鳳梧?為何是鳳梧?”
聞言,林鳳梧面上綻開了笑,很是熱絡地答道:“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出生時,母親夜來幽夢,竟是夢見鳳凰棲於梧桐之上。為此,家中以為吉兆,便替我取字鳳梧了。”
“確實是吉兆!”少年轉了轉眼珠,一雙大眼兒微波流動。未幾,不羈的俊顏卻是越笑越隱不住,竟是夾槍帶棒地嘀咕道:“虧得你娘是夢見鳳凰棲於梧桐之上,若是夢見一隻雞飛在芭蕉樹之側,你這字,便要不堪入耳了!“
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