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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兒孫走上前去,狐疑地問那老翁姓誰名誰?打從哪兒來?她也拄著拐立在門邊,眯著眼,仔細地盯著那陌生的老兒瞧。卻瞧著瞧著,老翁顫巍巍地自懷中掏出了他們結親時的信物。見了那信物,她沉默了許久,卻是流不出半滴淚來。半晌後,才終是神情蕭索地點了點頭,又扶著門獨自地回了房去。
你回來了,但那又如何呢?
就像一場煙花的寂滅,多少個蕭蕭風雨夜你都沒有來。如此,待你再來,已就沒了意義了。
這般的人生,也算悲哀至極,殘忍至極了。
如此,周如水自然也明白了那婦人獨守空房的哀慼處境。一時間,倒不再覺得驚異,反是覺得悲哀憐憫了。
她長長地嘆了一聲,清潤如水的聲線中,有著深深的不解。她喃喃地,低低地問道:“如此早有先例,卻為何不曾有人帶著妻兒一同去行商?既是一家人,卻不該甘苦與共,形影相隨麼?又何苦這般散落天涯?各自冷寂呢?”
☆、第65章 徽歙朝奉第五十三章
她說得簡單,柳鳳寒卻搖了搖頭,他感慨道:“別離雖苦,前路更難。自個都前途未卜,如何再耽誤得起嬌妻幼子?”說著,他轉過了臉來,至美的眼眸緊盯著周如水,那目光,有點奇異。他用低沉得如同夜色一般的聲音問她:“若是你,會願隨夫遠行,風吹雨打,漂泊他鄉麼?”
見柳鳳寒問這話時明亮的眼眸深邃如堆積湧動的雲海,周如水一怔,難得認真地思尋了起來。
泛著寒意的秋風吹動著她薄紅色的裙裾,周如水墨黑的秀髮在斜暉的燈影下軟亮如洗,她靜靜地立在他面前,絕美稚嫩的小臉微微低垂,一會蹙眉,一會勾勾手指。半晌,才仰起臉來看向他,明眸如星,爛漫一笑,先是道:“雖這事落在我身上不大可能。”說到這兒,對上柳鳳寒的盯視,她又是一怔,垂下雙眸,想著那記憶中月白的身影,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但若是我真愛著一個人,定是寧願死別,不捨生離的。”
夜色靜寂,沉脆的梆子聲在入夜的空氣中迴盪,月亮半隱在雲朵後頭,天卻毫無預兆地飄起了雨,驚亮的雷光劃過漆黑的夜,雨點頃刻間便落了下來,灑落在屋簷上,濺起了無數的水珠,直是碎似點點星光。
見狀,夙英忙將帷幕放下,催促車前的二人快快行車。
因著夙英的催促,馬車不一會就駛進了柳鳳寒母親留給他的私宅。柳鳳寒被趕出家門,革除了“徽駱駝”的名號之後,柳家收走了他的一切,直是一分錢也未叫他帶出門。但柳母的遺囑在前,柳家人顏面再厚,也收不走這早就改了地契的私宅。
因柳鳳寒常年在外經商,這宅子一直都被擱置著。
此時,宅中半個奴僕也無,直是靜悄悄的。周如水和夙英下了車後,便先躲在了門前的屋簷下避雨,只待著柳鳳寒與炯七將馬車停好。
就這麼站著,周如水倒沒怎麼打量這宅子,反是盯著淅淅瀝瀝的雨一個勁的發呆。她本就對近來的反常天氣有些焦躁,這時,話裡也不免帶著埋怨地嘀咕道:“怎的又落雨了!”
她正說著,柳鳳寒已停好了車與炯七一道大步行來,他肩上挎著個布包,聽了周如水的嘀咕,再見她面上隱有的不滿,便笑著嗤她:“你懂甚麼?近來旱得太久,多落落雨也是好事。”
聽了這話,周如水將手抬高擋著雨點,努了努嘴駁道:“那可不一定,甚麼多了都成災,如地裡的蝗蟲一般。”
“蝗蟲?你還曉得蝗蟲?”聞言,柳鳳寒哈哈大笑,直是一副不信的模樣。
見他這般輕視,屋簷下,周如水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直是不滿地鼓著臉道:“我懂得可多了!”
“那你可曉得徽歙雖是窮鄉僻壤卻有個好官?”柳鳳寒挑起眉頭,見周如水雙眸晶亮地看著他,目露得意地輕輕一笑,繼續徐徐地說道:“三年前,有新縣尹上任,歙人幾乎傾城郊迎,更有樂隊吹吹打打,唱來唱去,其中就有這麼兩句:‘為報吏民須慶賀,災星移去福星來。’”
交談中,眾人也緩步往宅中走去,周如水細細琢磨了一會,點了點頭,忖道:“災星移去福星來?能得百姓如此稱讚,倒真是個好官了。”
“是麼?他自個也這麼以為的。直是過了幾天,他便問那奏樂的:’前日迎接本官時,你們唱得實在不錯,尤是那唱詞貼切非常。也不知,是哪位知己如此知吾?’”對上週如水疑惑的目光,柳鳳寒輕輕一曬,他本就是個美少年,這麼一笑,更是俊美非常。
夙英在一旁看著他的側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