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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漢白玉石壓縫交口鑲拼而成。溫泉水從石縫中湧入藥池,池中煙霧繚繞,池水的顏色卻詭異的透著墨綠色。
才將室門推開,紅衣郎君便揚起衣袖掩住了口鼻,他鄙夷地撇了撇嘴,斜睨著藥池內的頎長身影,紅豔的唇畔擰起一抹極其豔麗的佞笑,挑著眉頭,明知故問地輕嗤道:“王玉溪,你的蠱毒還未淨祛麼?”
風淺樓的不請自來,叫王玉溪蹙起了眉頭,氤氳的水汽中,他緩緩一動,轉過了臉來。寬大的墨色緞帶掩住了他俊逸清華的蒼白麵容,晶瑩的汗水順著他如墨的長髮滑過光裸精壯的背脊,緩緩滴入了那墨中帶綠的池水之中。
他淡靜的,如雕塑般地維持著在水中盤坐的姿勢,嘴角一挑,語氣鹹淡,矜貴非常地不答反問道:“你來周國做甚麼?如今砍了我的陣眼,又該如何作賠?”
見王玉溪這般的從容適然,風淺樓不禁挑了挑眉頭。他睥睨地看著池中一動不動的王玉溪,閒庭信步般地繞著浴池走了一圈,薄唇微掀,笑得如同毒蛇露出美麗的舌信子,一字一頓地惡意說道:“誰能想到呢!叫天下女郎傾慕愛戀,恨不得以身相許的琅琊王三,不僅身中蠱毒,還有著寡親緣情緣,累世孤獨的命格。”
說著,風淺樓懶懶地抬了抬眼皮,隨意往池邊的軟榻上一倒,絲毫不客氣地繼續說道:“你可怪不得我砍了你的陣眼,我是見你的魂燈黯得太過,以為你是蠱發將亡了,這才念及昔日的同門之誼,特意趕來替你收屍。卻不想,你這奸詐小人不但沒死成,還朝我討起了陣眼?難不成,本君還要把砍掉的竹子再給你都栽回去麼?”
“陣眼是你破的,殘局自然該由你收拾。若是如此都做不到,你還算甚麼勞什子的寧川少主?”聽他這般顛倒黑白,夾槍帶棒,又盡說些誅心的話,王玉溪卻似乎習以為常。他的嘴角微微一扯,聲音如清泉般悅耳。哪怕此刻的情景實在不堪,風淺樓又正肆無忌憚地掐著他的死穴,他仍是自眉宇間都透出了優雅和從容來。
見他如此,風淺樓卻不怎麼開懷了。他面色有些發沉地冷嗤道:“我算甚麼勞什子的寧川少主,可不是你說得算的。”說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敲著膝頭,微揚著下顎,越發不鬱地說道:“倒是你,你就這般的不願活麼?明明殺了王五取他的心頭肉做引便能解了蠱毒,你卻不肯!明明師傅早便替你算出了生機便是夏錦端,娶了她,你便能破了那寡親緣情緣,累世孤獨的命格,你卻又無動於衷!難不成,你琅琊王三就甘願蠱發時裝作風癖,就甘願泡著這噁心透頂的藥泉,就甘願過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麼?”
☆、第58章 徽歙朝奉第四十六章
“甘願麼?自是不甘的。”王玉溪長嘆一聲,他伸手解開了覆著雙目的墨色緞帶,睜開眼,一瞬不瞬,姿態高雅而雍容地看向風淺樓,淡淡地,清風朗月般地道:“淺樓,我與你師出同門,自初見起,你便一直帶著面具,我亦從不曾見過你的真容。我也曾疑惑,你為何脫不下這面具,難不成,是甘願過這永不能見天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麼?”
他的聲音溫和至極,話中卻也無絲毫的退讓。
月光透過窗欞斜映在他優美的頸項上,他的氣息靜得如同飄遠高潔的墨梅,只聽他低低地道:“我自出世時,便有醫言,因自胎中便中了蠱毒,或許活不過八歲。我八歲拜師學藝時,師傅亦道天妒英才,我或許活不過十五。可時至如今,吾仍未亡。”
他自小便被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中,他的母親在懷胎時被奸人陷害身中了一種叫做“誅心”的蠱毒。誅心,誅心,這蠱毒狠就狠在若中在孕婦身上,便會直接認婦人腹中的胎兒做嗜主。而胎兒出世後若需解蠱,就必須用至親兄弟或子女的心頭肉來作藥引。
可他是母親唯一的孩子,當年母親生他時因中了“誅心”難產出血,是斷難再次生產的。而他自胎中便身帶蠱毒,連成年都難,又如何還能有自己的子嗣?所以,下蠱之人,是算定了不給他活路的。
但,這天下的母親都是心懷大愛的,為了救他,母親終於還是撐著破敗的身子生下了小五,為此,更是直截搭上了自個的性命。只可惜,小五出世時身子便不好。卻也貴在他的身子不好,這才使得他沒能成了他的藥引。
當然,他也從未想過要將幼弟當作藥引。他本就聰慧過人,被蠱毒折磨的這些年裡,他將世事看得太清,太透,也早已不惜命了,反是極輕生死。
如此,對上風淺樓譏諷的目光,他只是淡淡地,從容地說道:“小五也罷,夏錦端也好,不願便是不願,溪只願依心而行,無憾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