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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外闕樓高聳,秋意正濃。她深深吸了口氣,終於穩住心神,邁進了明堂。
才一走進,周如水便見著了脊背寬寬,獨自屈膝跪在宮室之中的公子沐笙。宮室內,公子沐笙脊樑筆直地跪在又硬又涼青石板地上,他的神情很平靜,也很漠然,是那種沉到深處的古井無波。
見他如此,周如水心中便是一嘆。卻她尚未出聲,就又聽見了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待周如水循著那聲響往前看去,不覺,便又是一怔了。她如何也不會想到,現下,祖宗牌位前竟還橫擺了一排榻幾。軟榻之上,她的父君更是攬著風姿綽約的謝姬,半闔著目,全是一派的悠然自得。
高如明堂之上,卻竟是一片酒肉飄香,凌亂不堪,直如身在宴堂的景象。
一時間,周如水真是瞠目結舌了。饒是她曉得周王荒唐無忌,卻此情此景,如此衝撞祖宗,仍是叫她心痛不已。
這不是亡國之君,是甚麼?
周如水正怔愣著,謝釉蓮美豔的丹鳳眼便微勾著滑過公子沐笙,朝她睇了過來。盯著她,謝釉蓮的唇邊浮過了一絲輕笑,她豆蔻鮮紅的指尖撫著周王的胸口,曖昧引誘地摩挲了幾下。直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悠悠地,當真是機鋒暗藏地對著周如水啟唇說道:“千歲星夜出宮,夜不歸宿。現下,終於曉得回宮了?”說這話時,謝釉蓮纖美的指尖亦朝著周如水微微一勾,伴著這個動作,她廣袖上以金線相纏的明珠玉片更隨之清脆相擊,那聲音,同她纏綿的話音一般,端的是誘人至極。
果然,聽著這聲響,周王便極是愉悅地勾了勾唇。
卻,此情此景,直叫周如水冷冷一哼。她極是不屑地盯了一眼惺惺作態的謝釉蓮,便蹙著眉頭,徑直走至公子沐笙身側停了下來'綜英美'今天又被神玩弄了!。朝周王一禮後,她便也學著公子沐笙,面朝著祖宗牌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蓋一著地,周如水更是眼不見為淨地,索性地閉上了眼。
周如水如此,謝釉蓮卻不願輕易罷休。她緩緩自榻上起身,慢慢踱步走到周如水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如水,面上仍帶著微笑,眸中卻滿是嘲弄。稍餘,她豆蔻鮮紅的指尖便緩緩地撫上了周如水白嫩的臉頰,那纖纖指尖,光潤利長,好像一不小心就能劃破周如水的臉似的。
如此冰涼的觸感,叫周如水不得不蹙著眉,睜開了眼。
彼時,公子沐笙也轉眸朝周如水看了過來,盯著謝釉蓮貼在周如水臉頰邊鋒長的指尖,他深邃的眉眼猛地便是一斂。未幾,直是陰沉地,冷冷地盯向了謝釉蓮。這一眼極是涼薄,亦極是狠厲,如是初冬的積雪,又如猛熾的刀鋒。
果然,謝釉蓮被他忽如其來的眼刀盯得一駭,她只覺得那眼神銳利,近在咫尺,似乎可直透她的心,將她藏在深處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時間,她的手不禁便微微一顫,這一下,也不得不冷哼著收回了手去。
稍餘,她索性直直後退了半步,待稍稍站定了身子,才涼涼一笑,半昂著頭,居高臨下地瞪向公子沐笙兄妹二人,以長輩之姿,輕蔑的,肅殺地訓斥著他們道:“汝等不馴,乃至君憂,實是不忠不孝。”
當今世上,便是聖人也擔不起不忠不孝這樣的罵名。
聞言,周如水的臉煞時就白了。她訝然地,慢慢地抬起了臉來,注視著謝釉蓮,她目光深深地,低低地質問她道:“兕子雖也頑劣,卻,庶母出言,何需如此狠厲?”說著,周如水的眼眶便也跟著紅了,她哽咽了兩聲,所有的情緒,就都在一夕之間一股腦地化作了滾燙的淚水。
周如水這句話,也不能說是不尖銳。謝釉蓮道他們兄妹不忠不孝,她便道謝釉蓮狠厲。若是謝釉蓮真有意將這話傳出外去,那他們誰都討不著好!
卻,周如水的話音方落,周王擲杯的聲音便接踵而至。他冷哼了一聲,便眼光如刀地斜暼向了周如水,全是偏袒謝釉蓮的,怒斥著周如水道:“哼,你還有理了!誰許你頂撞母親?你一個姑子,昨夜又去了何處?可是真去了那留園廝混?”
聽了這話,周如水心頭大駭,已知謝釉蓮是挑了她的事了。她揚起頭,倔強地辯駁道:“甚麼母親?謝姬不過是兕子的庶母!如何當得起一聲母親!兕子的母親亦明明在世,只可惜,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罷了!至於留園,兄長早便將它收走了,兕子又如何去留園廝混?”
說到這,在周王如刀一般的盯視中,周如水心頭一沉。她只覺得,自個的心跳都愈加的明顯了,氣息更是越發的不穩了。她直是抹了一把淚,才咽喉發苦的,繼續悠悠地答道:“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