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謅麼?再說了,若是大兄還在,符翎至於如此麼?她其實已是收斂了的,若是往日,她可是會將那老不死的頭顱裝進盒子裡送還給謝釉蓮,叫她有忠僕日夜相伴的。”說到這,周如水已是冷冷一笑,眸中全是不屑之意了。
聽了這話,夙英也是點頭,又是忍俊不禁,低笑間,悄悄朝周如水豎起了大拇指。
只不過,這事兒雖是揭過了,卻,謝釉蓮還是從中得了利。遙想那日,謝釉蓮自是認了錯,道自個偏輕偏心,錯怪了符翎,叨嘮了周王,實是罪不當赦。卻罪不當赦麼?還真不會,周王並未怪罪謝釉蓮分毫。不光如此,後頭,他還重賞了謝釉蓮“九錫之禮”。
頒旨那日,滿朝皆驚,連向來不問後宮之事的公子沐笙也難得怔忪,不禁蹙緊了眉頭。
“九錫之禮”最初的記載見於《禮記》,一曰車馬,二曰衣服,三曰樂器,四曰朱戶,五曰納陛,六曰虎賁之士百人,七曰斧鉞,八曰弓矢,九曰秬鬯。這九樣事物看似尋常,但其形式意義,卻遠遠大於了實用意義。歷來,都是君王用來賞賜有功大臣中有殊勳者的。
可如今,就不談周王將如此重禮賞賜給了後宮姬妾是何等的荒唐?就談“九錫之禮”中的車馬、虎賁之士百人、弓矢這三樣,便不得不叫人頭痛了!
車馬、弓矢為兵士所用,虎賁之士百人更是相當於直截賞賜了謝釉蓮一隊親兵。一個深宮姬妾卻手握重兵,這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如此一來,婁後的後印都拿謝釉蓮沒轍了。
一時間,周國朝堂亦是暗流湧動,眾大臣都不由地猜測,周王這一舉動,到底是有意叫謝姬的母家陳郡謝氏參理兵事?還是陛下想要廢后了?
這事兒末了末了得到了這麼個處置,不光周岱膈應,周如水也是如鯁在喉,再憶及謝釉蓮那日瞪著她的陰厲眼神,她更是覺得這事兒怕是沒完。
卻,遠在平安縣的符翎接到周岱的信箋後卻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獨自立在長亭之中,忽然抬起頭,遙遙地望向了鄴都的方向。
黑夜之中,四處風雨交加。遠處,有騾子四隻蹄子打在官道上的聲音,那聲音清脆悅耳,遠不如馬蹄聲沉實有力。符翎捏著手心,忽然,就想起了太子洛鶴。
她記得那一天,風大雨重,來日便是一場大戰。她心中忽感不安,夜中便翻來覆去,竟是怎麼也睡不著。這般,洛鶴便拉著她起了身,兩人一齊縱歌馳馬,私去了九里河。
彼時,大雨初歇,黃綠色的微光從黑漆漆的河邊草叢中三三兩兩地升起,那是無數只的螢火蟲,它們淡淡地,溫柔地,像是空中旋轉的舞,也像是墜落塵埃的星星,直是美得好似化外仙境。
第一次見到那般美麗的景象,她欣喜驚訝地笑了。這一笑,他也跟著笑,他溫柔地牽起了她的手,緩緩地帶著她走進了那片熒熒之中。彼時,他對她道:“我上回見到這般的景緻,便想著來日定要帶你來一趟。卻不想,你這般調皮,竟自個千里迢迢地送上門來了。”說著,他又輕輕地將她摟在了胸前,他摟著她,好似知曉她心中莫名地煩憂,忽然,就親了親她的耳畔,貼著她的耳,輕柔地哄她:“阿翎莫懼,我身經百戰,這些小戰全不算甚麼。”說著,他更是對她承諾:“痴兒,鶴定會護你一生的。”
回營的路上,他始終都將她緊緊地護在懷中,她側坐在馬背上,也緊緊地摟著他的腰。她記得後來,他在風雨中低低地認真地對她承諾道:“阿翎,待這次回去,我便去求君父將天水城封賜給我。到時,我也不做太子了,我便帶著你一塊兒在這兒紮根,一塊兒在這兒守著國土,也守著咱們的小家。我曉得,你不愛宮裡頭的那些彎彎道道,咱們就都留在這兒罷,留在這兒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若是時光能留在那一刻該多好啊!若是時光能倒回該多好啊!至今,她都還能感受到被他緊緊地護在懷中時,所感受到的那份炙熱,那份情誼。他們的願望那麼小,小到不要這天下,不要那富貴,只想在周土最貧瘠,戰亂最紛飛的北疆廝守終生。卻為什麼,天仍不許?
難道,真的是她求得太多了麼?
可她這一生,除了洛鶴,又還有甚麼?
符翎正想著,就見一老婦自廊間匆忙走來。待一走近,老婦見了符翎手中的信箋,原本就糾著的眉頭更是一緊。她擔憂地,低低地問道:”小主子,陛下可是要怪罪您了麼?若是太過,您就莫要硬撐著了!太子生前不是將免罪金令都留給您了嘛?若是實在不行,您便用了罷!“
聽著老婦關懷的叮囑,符翎緩緩地收回了目光。她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