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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側過臉,掀起一角帷簾,低低迴應道:“無礙。”
說著,她的目光卻眺向了遠處因衝撞過甚而摔成一片的秦元劉氏侍從。此刻,秦元劉氏的大旗已如破布般被摔在了地上,人潮毫不留情地在那大旗上踩踏而過,劉崢正青白著一張臉從車內探出了頭來。縱然隔得挺遠,周如水亦能看清他面上的焦躁不甘。
能不焦急惱怒麼?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運籌帷幄了這麼久!劉崢盼的便是今日能風風光光地入城,叫世人都記住他的風華!他的風光!然而,琅琊王三一出,他便成了螻蟻了。珠玉在前,誰還會再去看他這個螻蟻?
心思流轉間,周如水突的就心生一計。她轉過臉,顧忌地看了眼身側靜默喝茶的王玉溪,心底雖有愧意,卻仍是咬唇撩起了帷簾,對著車外眾人高聲呵道:“天驕原以為,天下名士,虛懷若谷者甚多,才高如秦元劉崢者,屈指可數。但才高欠德,比之惡徒更甚。王三郎天人之姿,亦是輕車簡行視功名如無物,他秦元劉崢卻招搖至此,可見豎子不足與謀,實乃俗物矣!”一語落地,周如水冷嗤了一聲,便在眾人的驚愕中緩緩放下帷簾。
她這一句話,擲地有聲!堅定有力!可待她才出了一口惡氣,轉過臉來再見王玉溪,便覺自個忽的矮了一截,這不算寬敞的車廂也好似越發的沉靜了。
畢竟,再不熟識,以旁人對王玉溪的評價,周如水自然也是曉得,自個的這些小聰明小手段是決計逃不過他的眼的。
果然,王玉溪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眉心急促地跳動了兩下,未幾,卻未言語,只垂下眼,極淺地勾了勾唇。這神情,就彷彿外界紛擾都與他無干,哪怕他就在她身前,被她明著仗了勢,欺了人,他仍能不露訝色,置身事外。
竟是個猜不透的!
周如水心裡打起了鼓,雖知自個是急躁了些,但又實在機不可失。如今再對上王玉溪,就像一腔力氣都撞在了棉花上,直是無處遁形。又擔心此舉會叫他對她定了性,將她認作是個詭詐的。
索性,周如水便直言開了,語氣頗是嬌貴傲慢,也是憨直,她輕呷了口茶,乖覺道:“劉崢此人,曾三番兩次戲耍於我,我不願饒他。”這話頗是嬌貴傲慢,也是真真壞在了明處。
這般咬牙切齒,這般發自肺腑,但到底是個小姑子,又這般的憨直可愛。
聞言,王玉溪果然朝她看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眸光深遠淡靜。半晌,一嘆,才悠悠道:“小公主怨氣甚重。”可這般說著,他望著她的目光卻仍舊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他興味地盯著她,忽然,又問她道:“小公主,可是幼字兕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麼樣的美人才能配得上王玉溪這樣的美人?
☆、復為帝姬 第八章(下)
周如水一怔,只覺自個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直過了一會,她才頷首應道:“然,我幼時體弱,母親盼我身強體健,便喚我兕子。”
“兕在舜葬東,湘水南。乃小獨角犀,其狀如牛,蒼黑,一角。”王玉溪淺然一笑,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她,才繼續道,“然,兕子性狡,兇猛壯碩,睚眥必報。”
這是在說,她是個睚眥必報的姑子了!?
知他所言何意,周如水頓覺侷促,只覺身側兒郎清亮的目光似有千斤重,直壓得她險些抬不了頭。
卻就在這時,王玉溪凝望著她,淺彎眉眼,忽然就伸出了手來。他極是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頂,語重心長地道:“不過小人,何需動怒?”這話,非但沒有指責她,還在關照她的所思所想!
他直截的將劉崢比作了小人,道她雖是個記仇的,卻無需這般與小人計較!細想明白了他的話,周如水不禁撇了撇嘴,她似乎又聽著了一拳落在棉花上的聲音。
彼時,車外議論之聲徐徐傳來。
他們道:“怪矣!周天驕竟當眾斥責秦元劉崢了!”
“想是也該斥責的,他秦元劉崢是甚麼身份?末等家族中的庶子,排場卻比琅琊王家的三郎還盛了!”
“但前歲,天驕公主不是才放言喜這秦元劉崢的麼?”
“不知,怕是天家心意難測,公主年歲又小,就越發的不定性了。”那人又笑,語氣很是譏誚,嘲道:“見了王三郎這樣的如玉君子,那下品劉崢算甚麼東西?”
“確是不算甚麼!”
眾人想來也覺得前有王玉溪在此,天驕公主生了異心,不再喜劉崢是如何都說得通的。話鋒一轉,再望向劉氏車隊的狼狽模樣就更是興災惹禍,鄙夷非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