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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左衛統領,炯七。當然,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亦陽耿氏的七郎,耿霄。”
這話聽著是那麼回事,但再一聽那懶慢的調調,又似是在出言諷刺,炯七的麵皮一抽,見周如水手中晃著的青龍符印就如蛇被打住了三寸,悻悻垂下了眼。
第二日,霧氣散去,陽光始露,驛站內徐徐駛出了無數車輛,不多時,三三兩兩的各色車馬便佔滿了整條官道。
眾人一路行至山林深處,眼看群山荒蕪,白蘞蔓藤,人煙也少得可憐。不多時,各不相識的同路車馬便都自覺湊成了一列。
周如水這處,行在最前開道的是嶺北方氏的一小列車馬。嶺北方氏並算不上望族,但好歹車中人是嶺北方氏的嫡子,方四郎方狷。眼見一眾人馬中再沒有個來頭更大的,最有臉的方狷便當仁不讓地駛在了最前頭。
緊隨方府馬車後的是沛俞張氏的一小隊人馬,車中載著張氏三房庶子張彥和六房庶女張黎。再往後,便是一輛方洋耿氏的馬車,車中載著耿氏六房的嫡女耿秀。
看清耿秀車上的耿氏族徽,周如水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炯七,果然,炯七的睫毛顫了顫,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過。見狀,周如水杏眼微眯,漫不經心地垂下眼撫了撫衣裙,眸中隱隱閃著狡黠。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稀稀拉拉的隊伍裡叫這三家領了頭,周如水倒是一點也不覺著稀奇。只是細算下來,那耿秀應是炯七的遠方堂妹。堂堂方洋耿氏的嫡女,卻要排在沛俞張氏的庶子庶女後頭,這其中真是不無諷刺吶!料想見了這一幕,她這桀驁的侍衛心中定不會怎麼好受罷。若是如此,她倒算的上是得來毫不費功夫了,竟這麼容易就看著了炯七的弱點。而這人的弱點,竟與她一般,都是敗落的家族。
想到這,周如水又笑不出來了,方才的揶揄在心口一轉,終是成了一聲嘆息。
車行半日,車中眾人都有些悶得慌。後頭,也不知是哪個姑子起的頭,撩起車帷來便朝左右搭了幾句話。未幾,一眾郎君姑子便紛紛撩起車簾暢聊了開來。一時間,馬蹄隆隆,言笑晏晏,陣陣撲鼻的香風中,這一列臨時湊在一齊的人馬,倒不似是在趕路,而像是在踏春了。
周如水願與他們同行本是為了隱藏行蹤,午時前見眾人都避在車內噤聲少言,她很是舒心,原還單純地以為一路上都能這般清靜安穩了。卻不想,實是她高興得太早!
只聽那頭,又有姑子朝周如水這方喊話,那姑子扯著嗓子便直截問她道:“如姑子,你家中是做甚麼的?”
俗話道,交淺言深,君子所戒。那姑子問得太直截太露骨,如今眾車都已撩起了車帷,也唯剩周如水的車架仍將車帷閉得死死的,這般,旁人便都不禁朝這頭看了來。
饒是周如水一貫以為絮叨如夙英已是難得,如今偶遇這素昧平生卻不依不饒的姑子,也不禁咂舌。她直是無奈地朝夙英扁了扁嘴,曉得再裝聾作啞下去就是難看,這才不情不願地指了指一旁的紗帽,教夙英給她戴上。
卻這廂,夙英才替她將烏黑如墨的長髮挽起,外頭,便聽有姑子嗤笑著奚落道:“世家大族裡哪還有姓如的呀?早幾年呂氏倒了,如氏也跟著樹倒猢猻散了。如今的如氏,不過就是個破落戶而已。”
那嗓音尖尖,直叫周如水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她疑惑地看向夙英,止了她的動作,低聲問道:“甚麼破落戶?”她不過就是早先隨口道了聲自個姓如,怎麼就成破落戶了?
卻不待夙英開口,外頭的議論聲已是不絕於耳了。又有姑子湊熱鬧道:“是麼?是麼?”那歡欣雀躍,好似終於找著個比她還不如的!
不多時,又有一道男聲補充道:“確實,呂氏一倒,如氏無人撐腰,自然就成了破落戶了!”
聞言,夙英亦是蹙起了眉頭,她停了動作,跪坐在周如水身側。聽見破落戶這三個字時,念及自個不堪的身世,更是心神一擰,眸中不覺便湧上了悲色。
對上週如水疑惑關切的目光,夙英怔了怔,直過了一會,才循著記憶徐徐解釋道:“他們似乎是在道十多年前呂氏出的那個神童呢!據傳,那兒郎文韜武略,經天緯地。自他出仕,原是中等士族的呂氏一門聲名日漲。隨著呂氏鵲起,這兒郎的母族如氏亦是屢受惠及。但可惜,富貴名聲隨他而來,亦隨他而去。七年前,隨著他的英年早逝,呂氏逐漸沒落,那如氏,更是在士族中吊了尾了。”
她的聲音低低,外頭的議論聲亦是越發火熱。那些姑子頗有些不依不饒,先是狠狠踩瞭如今落魄的如氏,轉了個彎來,又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