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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身子算是廢了,將來也甭想再懷上孩子了。你們想想,跟了這樣再無出頭之日的主子,咱們是不是可憐?”
她說的得意,圓臉女婢卻是嚇得白了臉,顫著嗓問:“這怎的可能?”
“如何不可能?這夫人的身底子寒,炭火加得越旺,藥引又不停歇在喂,毒便滲得厲害了。再說了,一般女子到這時早就有胎動了,可她卻無,為甚?因她積氣如石,那肚裡只有死胎,就是敲著也是半點不會痛的。前幾年,我阿姐伺候的主子便是這般死的呢!”
“可不是!前幾日大夫棲來時,面色也是死白一片的。我聽他說,這夫人的身子虧得厲害,這胎流過後,怕是活不過兩載了。公子當時大怒,險些把御賜的屏風給砸了。而且,昨日我還見總管引了幾名與夫人孕期相仿的婦人進門,聽管事的說,是要備著換子用呢!”
“這事兒也是怪!怎麼自個的娃兒不要,偏要換個無親無故的來?夫人這胎雖不是嫡長子,但換個外人來佔著庶長子的名分,也是不好的罷?”
“卻是如此,那日我也聽公子再三問大夫棲,大夫棲答說夫人腹中已是死胎了。可憐她還不曉得,如今胎死腹中甚久,也怪不得虧了身子。”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多多支援!知錯能改咯!發現開頭天板正了我已經改了咯!對我溫柔點咯!好心塞難過哎!
☆、前程往事 第三章(下)
外頭的議論聲漸漸止了,黑暗中,周如水睜開了眼,她靜靜地跪坐起身,低著頭,目不轉睛地盯住了自個的小腹。她半晌未動,只覺得心篤篤地在跳,胸口卻積了一口氣,叫她悶堵得厲害,好似千萬根鋼針在扎著她,叫她生不如死。
稍頃,她笑了,妙目流波,美得動人心魄。可笑著笑著,她的笑容卻僵住了,她驚愕地望著自己落在腹上的拳頭,耳邊沉悶的重擊聲更叫她瞪大了雙眼,她恍惚地再次垂下臉,眸光倏地變得黯淡,小臉漸漸變得慘白。不多時,晶瑩的淚水無聲的滴落在她雪白的衣襟上,暈出了朵朵殘花。
“母后,孩兒為何名喚如水?”
“《道德經》裡講,‘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夫唯不爭,故無尤。”
她從未爭過什麼!她這一生,從不曾爭過什麼!除了他,劉崢!可她爭來的,卻是這樣的國破家亡!無情無義!
虎毒都不食子啊!她都已經願意用鳳闕來換了!為甚麼?他卻還不肯放過她!
周如水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眼眶頃刻間便已是猩紅如血了。當初有多眷戀愛慕,如今便有多恨!多悔!卻,覆水難收……
在外間等著伺候的僕婢們聽見哭聲都是一震,登時,也曉得是大事不好了!她們自知失言,全嚇得不敢入門,只一個帶頭的,後頭的就都跟著逃遠了去。只有那圓臉女婢最是心善,明明抖得無法自持,卻還是戰戰兢兢地往屋裡去,小心翼翼地站在榻邊,顫著幼嫩的聲音試探著問道:“夫人?”
聽見她的聲音,周如水怔了怔,她抿著嘴緩緩轉過臉去,長睫在火紅的暮色中微微顫動著,面上淚痕猶在,眸中更有陰暗的死氣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毒。
四目相接,她淡淡地看著那女婢,聲音有點涼,有點死寂,她攏了攏衣衫,突然問:“你可覺得冷?”
圓臉女婢被她的問話怔得一呆,完全下意識地點頭答道:“冷,冷……”
聞言,周如水淺淺一笑,那模樣,豔而悽憐,美而狂烈,她淡淡地吩咐道:“既是冷,便再搬些爐子來,炭火也要燒得再旺些才好。”說著,她的目光在空蕩蕩的室中淡淡一滑,繼續道:“這屋裡也實在太沉寂太空曠了,公子來了定覺不喜,你去喚人,再在屋內掛滿帷幔。”
屋外,陣風吹過,苑中樹木沙沙作響。她們這些調來伺候奴氏的僕婢何時見過她笑?又何時被她理睬過?她又何時這般高貴威嚴過?
可週如水本就是一國帝姬,皇家的貴氣始終還是透在骨子裡的。她又本就有著一笑傾城的美,亡國後,她雖早已忘了笑是什麼滋味了,但如今她再笑,哪怕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卻仍是能美得動人心魄又平白的叫人心酸。
圓臉女婢只覺心底打了個突,心中不覺就湧上了一股酸澀來。她半晌才找回心神,忙是連連應是,轉身便退了出去。
旁的僕婢離開了又覺得不妥,悄悄走至門邊便也見著了這一幕,她們只覺得這夫人轉瞬就似換了個人,笑得媚,話音輕,卻是不怒自威,震得她們二話不敢多言,紛紛都跟著圓臉女婢領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