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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她照例不喜歡坐轎子。
椒房殿的匾額已經蒙了抹都抹不去的塵埃,她瞧了,突然覺得白雲蒼狗,所謂轉眼百年那種透徹,她大概也是領悟了的吧。
門被開啟的時候,日光流瀉,穆淳躺在床上,皺著眉,用沙啞地聲音問:“是誰這麼不長眼?”
“是我,姐姐。”
於情於理,她是該叫穆淳一聲姐姐的。如果沒有自己的到來,穆淳應該會脅迫原主生一個皇子,不是原主也沒關係,聽說穆淳還打算過讓自己外祖家的嫡次女進宮,到時候再用一樣的手段,總歸能抱得一個皇子。
“我當是誰?還以為是楊氏那個廢婦呢。”
穆淳冷冷一笑,她強撐著皇后儀容,卻顯得越發地弱與蒼白。
“她死了。”
穆浮本想再尊稱一句楊妃,但想想她後來被貶為采女,在皇長子滿週歲的時候又被賜了鴆酒。謀害皇嗣的人,本來就是不該活的。放了慎嬪畢竟是看著蘇家的面子,且慎嬪雖有謀逆之心,最終卻還沒有成。
楊妃可不一樣。
那時候因為玉容膏,穆浮很自然就想到了皇后跟盧妃,她們兩個都曾誕下過早夭的孩子,皇后的先天不足,盧妃那個聽說容貌可怖,那都該是重金屬中毒所致。楊妃太喜歡用相同的手段害不同的人,難免會露出馬腳。
不管是為公還是為私,她將這事跟何崢說了,手底下的人也是雷厲風行,又審問出許多不得說也不入耳的事。終究還是敗在了自己的算計之上。
皇后聞言一怔,半晌大笑了幾聲,又咳起來。
“我們終究都鬥不過你。”
這不是穆淳頭一次聽到這句話了。這句話,她在楊妃死前去瞧她的時候,也聽她說過。趙小媛就不提了,死的人太多,從最開始的驚惶到現在的麻木,不知不覺也過去了許多年。
“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聽說現在皇上跟前就你一個女人了,本宮可真後悔,當初竟將你帶進宮來。”
穆浮自然現在也是全心扮演者穆淳庶妹的身份。她終究,得跟這身體的原主人說一聲謝不是。謝謝她給了她這麼好的一段姻緣。
“開弓沒有回頭箭,那時候姨娘明明不願意姐姐把我帶進宮,是姐姐一意孤行。”
“你現在倒是伶牙俐齒的很!”
穆浮微笑著,也不避諱她陰狠的眼神。她早就無所畏懼了。她的男人把她寵上了天,她是天底下第一尊貴人。但她昔年也是吃過苦頭的。
“姐姐好好地養著,楊氏死前說姐姐謀害皇嗣,證據確鑿,他不發落姐姐,是看在穆家的面子上。”
穆浮也不好腆著臉說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畢竟穆家姑娘不光彩,對她跟她的孩子也沒有好處。
“他……呵呵……他。”
皇后像是自嘲,又像自問。
“你膽子還真大,聖上就是聖上。”
“聖上對姐姐來說是聖上,對我來說是夫君。”
“本宮才是正宮皇后。”
穆淳又惱了。她使勁地拍打著床沿,惡狠狠地說。
“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不可避免,若自己能穿到穆淳身子裡頭,還不是正宮皇后。她沒得選。
“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瞧瞧姐姐。”
聽太醫說穆淳的身子不行了,不過就是這幾天的事,她許久不見穆淳了,穆淳對她來說也是個故人,就像趙小媛一樣。可惜她的故人都是她的敵人,且都要死了。
真,不那麼溫情。
“穆浮,你以為你能讓皇上一世都心繫於你嗎?”
“我能。”
她淡淡答道。
三日後,皇后穆氏,薨。
那是個晌午,天空下著雨,像是誰在哭。何崢給穆浮佈菜,來傳遞訊息的太監看見了這一幕,心一沉,決定等過會兒在告訴皇帝這個訊息。
他曾經做過許多錯事,她曾經也想錯了他。不過那都是曾經。
所謂破鏡重圓,這樣壯烈的詞語用不到他們身上,但執子之手這樣的字眼,也是好的。春風吹過,她輕言不了愛,他們這個年代的人怕是理解不了愛這個字對於現代人的深意,他們只會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這樣這樣曼妙婉約的話語罷了。不過只要她能把握住他,他能明白她,即使是數九寒冬的時候,日子也會如同這樣的春天這樣好。
作者有話要說: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