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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帝王,有許多事是未做過也不會做的,就比如像現如今這樣去安慰一個莫名其妙就傷心落淚的女子,但他看見她哭,心中竟也跟著酸楚起來。
“皇上,您是不是很想念您的母親?”
就這麼一句話讓何崢瞬間冷了臉,本來相互握著的手,也因為何崢突然地抽離而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度。穆浮尤不知曉,自顧自地道:“我最近總是夢見我媽媽,雖然她對我不是最好,但她畢竟生了我,我很想再孝順她,可是沒機會了。”
“你放肆了。”
她喝多了酒,房裡摘回來的紅梅又開得正豔,因那紅梅,她眼前倏然出現了一抹紅,如血樣的豔紅。乖張暴烈,她走上前去採擷,卻又碰翻插瓶。何崢喝了一句大膽。
她回頭看他。
“皇上不會有傷心的什麼都不顧的時候嗎?”
“不會。”
何崢強忍住怒火,心中告訴自己冷靜,大晚上的,還是不要跟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女人一般見識的為好。
“你會。”
大概是沒經受過封建禮教的洗禮,穆浮在酒精的麻醉下原形畢露,她一把抓住何崢,義正言辭的說:“就算你是個男人,也別逞強,日子長著呢。”
不知道為什麼,何崢的怒氣瞬間便消散,又想再說些什麼,卻最終沒開口。 穆浮見他不說話,腳一軟便栽在了他懷裡。
滿身酒氣,真正是放肆。他又想發火,卻又不知為何完全發不出脾氣。守在外頭的宮人們聽裡頭似乎不鬧了,便先進來了一個得臉的小太監;見穆浮這個樣子,先喊了一句皇上,又問是否要把穆昭儀抬走,這時又有一個小太監低著頭進來問:“周公公問今兒還要不要召人侍寢。”
何崢低下頭,只見她雙目緊閉,手卻牢牢箍在他脖子上,他唇角不自覺的勾起,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淡淡道:“不必。”說罷便將穆浮打橫抱起,只餘香菸嫋嫋,殘雪蓋枝頭。
翌日穆浮醒來,驚悚的發現自己躺在龍床上。還好不該疼的地方沒有疼,也是,何崢可是皇帝,不至於這麼飢不擇食。
這可是她穿越過來這麼久,頭一次在宣室殿留宿。這可是大體面。
“娘娘您醒了。”
一個小宮女耳聰目明,很快就上來與她說話。
“嗯。有沒有水。”
“有的有的。皇上還讓人給娘娘留了早膳。”
怎麼不順便把午膳給留了。穆浮剛腹誹一句,又想,不對,自己等會兒還得去找何嬪呢。
在宣室殿用過早點,就有宮人替她安排轎子,她推辭了。去見何嬪,還是低調些好。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何嬪見了她,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不過規矩依舊是規矩,再怎麼看不慣再怎麼難受,何嬪還是要給她行禮,並且恭恭敬敬的道一句昭儀娘娘萬福金安。穆浮私心想,這大抵就是所謂,權利的力量。
不過何嬪比她想象中要好看,雪白的脖子,細而長,臉上稍微施了一點脂粉,明明化了妝,氣韻卻依舊清新。不過可能因在病中,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孱弱的。屋子裡是調成一派的天水碧,傢俱是配成套的黃花梨,她又細看一遍何嬪身上的裝飾,心中想,是個會打扮的姑娘。
“聽說何嬪病了,我來瞧瞧何嬪。”
“不勞娘娘好意。”
何嬪說話不客氣,不過穆浮還是厚著臉皮笑。何嬪的事,說不上生死攸關,但是被威脅,總是讓人不爽。
她瞧著何嬪的軟榻上擺著一本詞譜,重又看了一遍這房裡素雅的佈置,又說:“聽說現在給何嬪看診的太醫是之前替我看診的太醫。”
她一般不自稱本宮,總覺得那樣叫挺矯情。
何嬪神色微動。又說:“臣妾不明白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嬪好像,不是一個心機過深的人。她這樣想著,就又笑,如果真像她所想的那樣,那就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記得何嬪身體不是那麼差。”
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讓何嬪有些許的不耐煩,眉頭也就皺的更緊。喜怒形於色,還喜歡看詞譜,房裡有古箏,偏愛素淡的顏色。
“大概因為冬日天氣索寒,才會如此這般。”
“這樣啊,可我怎麼聽人說,是因為何嬪身邊太醫的緣故。”
何嬪的眼睛抬了一下。
“剛才我也說了,現在給何嬪看診的太醫就是之前替我安胎的太醫,為了何嬪也為了自己,我總要過來提醒何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