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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意思,是因為我壞了公子的大事,對我有所怨怪了?”此人雖然宗室,但此時的政治形勢是皇族依賴四大門閥支撐和鞏固政權,那時極重門第出身,皇族之人和四姓門閥的比起來,未必見得誰比誰高貴。這個男人這般用下巴看人,連朱管事也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玄衣男子聽她這般說,不由“哼”了一聲,當做預設。沈沅鈺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公子。”
玄衣男子挑了挑眉,冷冰冰地道:“你問!”
“剛才若是我領會不到公子的意圖,公子是否準備將我和那秦巧巧一塊兒射死?”
玄衣男子神色不變,“若是你不能領會我的意圖,就是死了,也只能怪你自己太笨!”
沈沅鈺氣得心口發疼。她的聲音也清冷了下來:“當年王、謝、沈、桓四姓家族支援昭帝東遷,在建康綿延帝祚,僑姓四族立下了汗馬功勞。昭帝嘗言,要與四姓共享富貴,四姓家族的子侄後輩,位同宗室一般,身份貴重,不可輕侮。閣下卻為了一個區區的燕國細作,置我堂堂蘭陵沈氏嫡支於不顧,你是瞧不起我們沈氏呢,還是不把先帝的話放在心上!”
玄衣少年沒想到她一個小女子,口齒這般伶俐,一時被她抓住話柄,竟然反駁不得。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譏諷,不由道:“好好好!早就聽說蘭陵沈氏嫡枝沈暉乃是方今第一玄談高手,最擅信口雌黃,沒想到你一個小小女子也這般伶牙俐齒,還真是家學淵源啊!”
沈暉,沈沅鈺的二叔,父親同父異母的弟弟。玄衣少年這般說,語氣中的譏刺沈沅鈺不是聽不出來。
大晉的門閥政治不像後來的科考,想做官全靠出身門第,社會上談玄成風,各大家族沉迷於老莊玄虛之中,士族子弟往往不通實務,毫無辦事的才幹,所謂“居官無官官之事,處事無事事之心”。偏偏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身居高位,有識之士莫不深為憂慮。
沈暉以談玄出名,在任上卻政績平平,並無多少建樹。難怪玄衣少年這樣說。
只是當時社會風氣如此,儒學暢行三百年,逐漸被玄學所取代,各大士族若想在高門華閥中間立足,就必須由儒轉玄,符合當時的社會潮流。而只有家族有了地位,才能在政治資源的分配中佔據主導權。
聽到少年語帶譏誚,沈沅鈺並沒有反駁什麼。其實……他和這個少年有著差不多的看法。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覺得對方都是越看越礙眼。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鬱。朱管事見兩個人話不投機,急忙上前打圓場:“三小姐,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再耽擱下去,恐怕不能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了。”
沈沅鈺剛好不想再和這個少年囉嗦什麼。剛好就著這個臺階下去。對這玄衣少年再行了一禮道:“小女子再拜,謝公子救命之恩。”
玄衣少年淡淡“哼”了一聲,一揮手對跟著他的十多個羽林衛道:“我們走!”連理也不理沈沅鈺。
說罷行雲流水般上了戰馬,一抖馬韁絕塵而去。
沈沅鈺又是一陣氣絕,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鸞娘扶著沈沅鈺上了馬車,她叫了朱管事問話:“剛才那位公子,你可認識?”
朱管事道:“若是小人猜的不錯,應當是琅琊王的次子庾璟年!小人並未見過這位二公子,並不敢十分肯定!”都說庾璟年與三小姐的未婚夫郗傑相交莫逆,朱管事剛才才喊出那麼一句話來。
沈沅鈺想了想,吩咐道:“那你就幫我查一查他是誰。”又自嘲一笑道:“總不能連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都不知道吧?”
朱管事猶豫了一下,他是大老爺身邊的得力管事,內宅的太太小姐們本來是管不到他的,不過查查這個少年是誰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他正好可以藉此機會賣三小姐一個好。於是就答應了一聲:“是”!
沈沅鈺道:“既然如此,就啟程吧!”
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沈沅鈺還在想著玄衣少年,剛才他救下自己的那一連串的安排足見得他智計非凡,只可惜,自己實在看不上他那種草菅人命的態度……
沈氏的宅邸位於秦淮南岸的烏衣巷,因為這條巷子集聚了大量的豪門氏族,在建康城中可謂是聲名赫赫。因為沈氏家族繁盛,烏衣巷老宅的地方又並不足夠大,所以能夠居住在這裡的無不是沈氏嫡系中的嫡系。
沈氏內五房外十八房,加上寄附於沈氏的佃客、部曲,灑灑洋洋千百戶,族群十分龐大,也從側面反映了沈氏一族的強盛。此時宗族的力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