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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與皇帝寵愛的桓淑妃之間是堂姐妹的關係,因為這層關係,庾璟年是鐵桿的三皇子黨。這背後皇室與門閥世家,各大世家之間,皇室內部之間的爭鬥極其詭秘複雜。
沈昀思忖了片刻,對沅鈺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自有安排!”繼而轉頭吩咐朱管事:“你下去備一份謝禮,到時候讓二少爺帶著你,一塊兒給人家送去,聊表寸心。”二少爺是四老爺的嫡子,顧氏雖然是他的嫡親祖母,卻和大老爺脾氣相投,走得很近。故此沈昀不願意用湖陽郡主的兒子大少爺,卻點了二少爺。
朱管事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
沈昀又吩咐他:“等你寫好了禮單,先拿來給我過目。”顯得頗為重視。
庾璟年帶著秦巧巧的屍體回到建康,心裡委實感到憋屈,為了抓捕秦巧巧這條大魚,他花了不少心思,做了周密的部署,如今全被半路殺出的一個女人給毀了。
最讓他生氣的是他救了這個女人,這女人還不領他的情。若非她是郗傑那小子未過門的妻子,自己又怎麼會不計後果地救她……
本來想先進宮裡去和皇伯父報告一下,誰知道皇伯父帶著內監和侍衛去了西苑,出了皇宮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去找三皇子還是去找郗傑,他的貼身小廝雲惜提醒道:“少爺,今天是初五了,該回府去看六小姐了。”
庾璟年不由一拍腦袋:“這幾日忙得渾然忘了,還好你小子機靈。走,咱們回去!”提起六妹妹,少年冰雕般的面容一瞬間露出脈脈的溫情,配上臉部那刀削般流暢的線條,剎那間彷彿把四周都照亮了。
雲惜卻看得心中微酸,少爺外頭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心裡的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庾璟年的父親庾文泰是先帝欽封的琅琊王,食邑一萬七千六百五十一戶,本應到琅琊國就藩,開府建衙,但是先帝駕崩不到一年,皇上就以想念親生弟弟為由,一道聖旨將庾文泰召回了京城,並且在永豐坊賜了一座大宅子給他,這就是琅琊王府。
從此以後,二十年內庾文泰再沒有回到過自己的封地琅琊國。庾璟年並未成親,就是成親了因為父親還健在,也沒有分出去過的道理,他卻自十二歲開始,就獨自一人住在城西迎禧觀旁皇上賞賜的一座宅子裡,很少回家。
庾璟年帶著雲惜和五六個羽林護衛氣勢洶洶地策馬來到琅琊王府,那架勢不像是回家倒像是抄家的。雲惜見此情形想勸卻又不敢勸,庾文泰和庾璟年這對父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彷彿是天生不對盤,不像是親父子,倒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敵。每次爺倆見面總要火星撞地球,鬧得闔府裡雞飛狗跳!
庾璟年大搖大擺地進了琅琊王府的正門,正好看見大哥庾亮帶著幾個侍從要出門,兩撥人打了個照面。庾亮看見英姿勃勃俊美無儔的弟弟,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冷冽的寒意,轉眼間又是滿面春風地笑著迎上前來。
“安仁回來了,你可是咱們府上的稀客啊!”庾璟年,表字安仁。這兩個字是他十五歲生日的時候,皇上親口所賜。
庾亮走上前去,滿面春風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親切地道:“前幾天哥哥我剛剛得了一罈上好的梨花白,正好你回來了,晚上到我的院子裡咱哥倆兒一塊兒品嚐一番,也是人生一大樂事。這次回來在府裡多住幾天,皇上賞的宅子雖說雅緻,但到底不比家中,什麼都有。免得你住在外頭,父親母親還要時時擔心著你!”
哥哥這樣對他示好,甚至有些低三下四,可他卻毫不猶豫地拂開了哥哥的手,身上透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和倨傲:“我不喜歡梨花白,你還是找別人喝去吧!”
這樣的毫不留情,庾亮覺得彷彿一個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臉上。他氣得渾身發抖,幾乎吼著說道:“庾璟年,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是你的嫡親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若不是有事求著他在皇帝面前幫著自己說話,他身為兄長又怎麼會拉下臉子這樣討好弟弟。
誰知道他竟然是一個軟硬不吃的!真是氣死人了!
庾璟年淡淡地翻了一個白眼給他,冷哼道:“你弟弟我是什麼人,你難道今天才知道?”不願意再看哥哥的嘴臉,丟下一句:“我沒空陪哥哥在這裡聒噪,先告辭了!”
庾亮氣得暴跳如雷:“庾璟年,你好,你好……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庾璟年就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步伐沒有絲毫的遲滯。庾亮的手在腰間的佩劍上摸了摸,終究沒有敢衝上去教訓庾璟年。打從記事開始,他就知道父親偏向自己,可哪怕自己有父親做後盾,他也從來沒有在庾璟年身上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