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蓋有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可真是橫是她的理,豎也是她的理:明明春芽是她的人,聽她的指使才做了回不該做的紅娘,但現在她發現春芽不可靠了,立刻翻臉把春芽打入不可信任的那撥裡,要剝奪春芽的話語權,用的理由卻正是春芽曾為她做事。
沐元瑜簡直目不暇接——她在滇寧王府裡被滇寧王妃保護得密不透風,便是滇寧王,因怕被人察覺她的真實性別也不敢讓人十分接近她,不管是柳夫人孟夫人還是底下那些沒名頭的侍妾,她們的人連近身都不能,當然更沒法給她使什麼絆子,她穿來七年都沒感受過所謂的宅鬥,今番這緊鑼密鼓的短兵交鋒才讓她大開了眼界。
咳,雖然照理說楊晟都走了,沐元瑜很該也跟著走,不要再旁窺人家的府內私事,但她實在捨不得動腳,正好沐二夫人也讓驚呆了,沒想起她來,她就假裝只鵪鶉般戳在原地不動,儘量減輕存在感。
可惜這好景不長,施表妹跟著就駁:“能不能信真,總要聽過了才知道。大嫂子怕見春芽,那就我先說了與眾人聽,回頭再與春芽對證就是。因沐家兩房舊日裡有矛盾,連帶著大表兄和二表兄都不許與那邊有來往,這原本沒有什麼,但許多年過去,輪到元茂表弟了卻——”
“住口!”
這一聲卻不是沐大奶奶喊的,而是沐二夫人發出來的,她的臉色變得比先前與楊晟對峙時還要難看,瞪著施表妹的目光堪稱兇惡,“我是待你太寬鬆了,慣得你什麼胡話都敢往外謅!人呢,都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把她押回去!”
下人們被這一出一出的整得確實傻了,最末施表妹這段剛開了頭的爆料,有的老人能意會聽懂,年輕些在府裡伺候時間不長的就迷糊了,聽到沐二夫人吩咐,嘴裡胡亂答應著,去抓施表妹的動作未免因此緩慢了些。
還有人到處張望,試圖從看上去“懂了”的老人那裡得到些分享提示,這一望,就望到了垂花門外——
沐二老爺靜靜地站在那裡。
他的位置其實不算隱蔽,但施表妹和沐大奶奶互斗的這場戲來得意外又精彩,以至於竟然沒人發現他是什麼時候趕回來的。
亂七八糟各懷心思的下人們瞬間噤了聲。
然後——
沐元瑜就被毫不客氣地趕走了。
*…*
領著護衛踏上返家路程的沐元瑜難得地心情不怎麼美好。
她獨自坐在車裡,抱著個圓圓手爐嘆了口氣。
以後再想來找沐元茂難了。
施表妹話雖未完,但聽在她這等知情人耳裡,其實也抖摟得差不多了。
她本人確實是沒有得罪到沐大奶奶,但她跟沐元茂的友誼卻讓沐大奶奶起了嫉心。
繼婆婆生的小兒子能從小就跟下一任滇寧王玩在一處,培養情誼,上頭兩個兄長卻因為歷史遺留因素而非但跟現任滇寧王叔叔交惡,跟下一任的她也難有瓜葛,此消彼長,沐大奶奶心裡為此不是滋味。
她這個心也許起的早了些,但不能說是無的放矢。
就是沐元瑜自己,雖然她和沐元茂目前的往來裡還沒有含上什麼利益因素,但她需坦然承認,假使到她做主那一日,有什麼資源可以分潤奉國將軍府那邊,她一定會先贈與沐元茂。
人心如此,不必諱言。
站在沐大奶奶的立場來說,如果是沐大堂兄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招致如此結果也罷了,但他沒有,只是從父命而已;而如果沐二老爺一視同仁,管著沐元茂也不許親近滇寧王府一脈也還說得過去,但他也許是人老了,火氣不那麼旺了,也許確實有那麼點不好說的心思,總之,他放任了小兒子。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憑什麼呢?吃虧受罪的時候我們來,摘果子的時候你上了,於是沐大奶奶胸腔這口不平氣,逮著機會就順道發洩了一下。
她動的手腳不難理解,把施表妹作為一截導火索置入沐芷芳和楊晟之間,讓兩房隨著時間推移本已慢慢冷卻下來的仇怨重新沸騰起來,令沐元茂被動地面臨當年沐大堂兄曾面臨過的局面,最終達到隔絕這個幼弟與沐元瑜關係的目的。
這一串設計脈絡清晰,即便如今被施表妹嚷開了,也不表示沐大奶奶的主意就流了產——沐二老爺是個要面子的人,他以往對兩個小輩的交往採取的是視而不見甩手不理的態度,這可以解釋,畢竟他那麼大把年紀人了,上輩間再怎麼樣,難道犯得著和沐元瑜一個奶娃娃計較不成?奪爵那會兒,沐元瑜連個影子都還沒呢,計較到他頭上未免有點顯得他太沒風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