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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做過男人,不知道換套裝備後是什麼感覺,可她當女人很有經驗啊。
這——好像沒啥差別?
費力低頭一看,果然沒差!
……
問題有點複雜。
原來是女扮男。
還不如女穿男呢。
她年紀小,沒人太防備她,著意留心了一陣子,終於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是她母妃滇寧王妃一個人的膽大妄為,而是出自這座王府最尊貴的主人,滇寧王的謀算。
原主出生那會兒形勢特殊,滇寧王上山打獵,遭遇刺殺,險些殞命,雖僥倖被貶鏑南疆的犯官之女柳夫人路過救了偷偷藏起,但等到滇寧王府的護衛找去,護送回王府醫治時,因傷勢沉重,好幾日一直徘徊在生死關上,脫離不了危險。
而當時的滇寧王膝下只有四女,無子。
假使滇寧王不治,王位的傳承將只能回到沐二老爺那一支。
滇寧王為這個位子殫精竭慮,不惜娶百夷女子為正妻,又鬧到兄弟反目,付出這麼多,卻很有可能將盡付流水,叫他如何甘心?
王位真傳回給沐二老爺,滇寧王簡直不能瞑目。
西南遠離中樞,天威籠罩有限,於是人的膽子也大,滇寧王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同時,做出了將才出生的第七女當成“第一子”養育的決定。
其間種種血腥封口不必多敘,總之,滇寧王在自己的地盤裡有絕對控制權,哪怕於垂死中,仍舊把這事辦成了。
其後,在整個西南名醫的通力合作下,滇寧王把命從閻王那搶了回來,但是身子骨受到了極大損傷,好幾年斷斷續續地都仍舊病著——因為底子太虛,大夫還含蓄給了醫囑:沒痊癒前,最好勿近女色。
當時滇寧王年已不惑,想著自己身子好的時候都沒努力出一個兒子來,現在女色都不便近了,更是別想了;刺殺他的刺客又一直沒有抓到,如芒刺在背,他身居郡王,不可能一直躲在王府裡,總要出門,萬一哪天再給他一下,就算不如上回那麼致命,他底子傷了,不一定還能好運熬下來。
假如他沒了,小“兒子”還吃著奶,除此外一府婦孺,哪裡爭得過人丁旺盛的兄長那一家子?
人多病便易多疑多思,這種形勢下,滇寧王覺得有個“兒子”還不保險,於是到沐元瑜滿了四周歲,看著白白胖胖像個能養住的樣子了,就向朝廷請封沐元瑜為世子,把這繼承人的名分正式敲定了下來。
……
對於被人為決定性別的沐元瑜來說,她“世子”的身份經過了朝廷的官方認證,是樁極為危險的事。
如果沒受世子的敕封,那她是男是女,其實沒多大要緊,滇寧王愛拿女兒當兒子養,誰管得著呢,頂多她以後婚嫁上艱難些,但郡王女,只要想嫁,那總能找得著人家,這不算什麼問題。
可有了敕封就不一樣了,涉及到朝廷爵位的任命更迭,尤其還是本朝僅餘的一個異姓郡王這麼高的爵位,此事一旦敗露,她九死無生。
新沐元瑜為此很是苦惱了一陣子。
苦惱著苦惱著——她轉成了淡定,總是在她穿來前已經定下的事,又改不了,她再愁也沒用,成天這麼戰戰兢兢的,別還沒被朝廷發現,她先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許嬤嬤誇她那麼長一串都是溢美之詞,事實上她覺得自己身上要真有什麼比別人強的長處,那就一條:心寬。
這等頭上懸刀的日子,她硬是過得有滋有味,在白撿來的慈母滇寧王妃的庇護下,學這個學那個,在要命的世子位上坐得還挺穩當。
一晃就過去了七年,她徹底融入了這個新人生。
現在,因定好了明日要去探望沐元茂,用過晚膳後,滇寧王妃便催著她回去休息了。
十歲以前,沐元瑜都同滇寧王妃住在一處,兩年前她大了,方分到了自己的小院裡去住。
雖分出去,但小院離榮正堂極近,從榮正堂最後一進增建的小花園出來,穿過一條竹徑,就到了她的恆星院。
這名字是沐元瑜自己起的,寓意不論時光如何逆轉,頭頂上的同一片星空永恆閃爍,亙古不變。
光的傳播需要時間,幾年幾十年幾百年上千年都有可能,說不定她在現代時看見的某道星光,就是從這時傳去的呢。
如此一想,偶爾喝多了水,午夜憋醒起來時,一瞬間油然而生的那種異鄉異客的刻骨孤獨感似乎就被壓下去了。
——她心再寬,人生經此劇變,畢竟還是會有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