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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的蘇姑娘的,不過蘇老婦人只帶著蘇姑娘去給黃御史夫人相看了。”
“緞兒一個小丫頭能聽見這些?你當老太太的屋子到處都漏風麼?”紀澄嗔了榆錢兒一眼,這丫頭真是腦子也不過一下,聽見風就把雨吹回來了。
“姑娘有所不知,緞兒的娘前不久使錢走了老太太屋裡雲錦姑娘的路子,如今在雲錦姑娘身邊服侍,她也是從雲錦姑娘哪裡聽來的一星半點,再加上看見老太太院子裡這幾天多了許多訪客才發現的。”榆錢兒趕緊解釋道。
紀澄聞言一笑,轉頭對著柳葉兒道:“平日裡我還當榆錢兒沒長大,倒是我看走了眼,這丫頭如今辦事兒越發牢靠了。”
榆錢兒得了紀澄的讚賞,下巴都快指向天了,這人一得意,就容易說錯話,“蘇姑娘端午節出去了一天,就有那麼多太太相中她,姑娘也莫要著急,總有那慧眼識英雄的。”
紀澄聞言默然,紅粉不比英雄,英雄可以不問出處,世家娶兒媳卻是隻看出身和教養的。若在平時紀澄的感觸也不會這麼大,可是將她自己和蘇筠這麼一比,落差就太大了。
紀澄自然各方面都不比蘇筠差,可是在京城這些閨秀貴婦的圈子裡所受的待遇可那就千差萬別了。
紀澄心中升起一股煩躁,放下手裡的梳子道:“我去舞一會兒劍,你們給我備好水,我回來洗沐。”
如今紀澄在磬園裡和沈芫、沈萃同一個院子而居,與以往住在紀蘭的小跨院裡不同,所以她無法在院子裡舞劍,只能揹著劍去園子裡隱蔽之處。
可是偌大個園子處處皆景,要說隱蔽之處還真沒有幾個,紀澄曾經溜達過一圈,挑來選去就只有沈徹住的九里院腳下那片竹林還算隱秘,平日裡去那兒的人也少。
那竹林深幽,小徑不過人寬,晚上瞧不清內裡,聽見竹葉在晚風中簌簌作響,真有些怕人,榆錢兒跟在紀澄身後有些害怕地道:“姑娘,咱們還是別進去了吧,裡面萬一……”
有蛇?有鬼?榆錢兒都不敢把這些東西的名字說出來。
可紀澄的心裡卻燒著一把火,必須發洩發洩,她轉過身用刻意柔和的聲音道:“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我進去舞一會兒,若是有什麼事兒我就叫你,你也能聽見。”
“我還是跟著姑娘進去吧。”榆錢兒可是個忠心為主的丫頭,瞬間就壓制了害怕。
“你就待在這兒吧,咱們裡外有個照應還好。”紀澄又道,“你知道的,我需要一個人靜靜。”
榆錢兒再不說話了。
紀澄揹著她的桃木劍進了竹林,以桃木做劍可以驅邪,所以紀澄心裡倒是不怕鬼怪,她尋到一處略微寬敞之地再也按捺不住瞬間就舞動了起來。
劍如游龍,氣吞霄漢。
此時劍舞無需配曲,紀澄心裡自有一曲《破堅陣》,那些世俗的眼光就是她的藩籬。紀澄瞧著通透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從她的角度看來實在無法理解那些只看人出身的太太們。
說實話,蘇家如今早已敗落,不過剩下個空殼子,娶了蘇筠未必就能比娶她紀澄好。紀澄自認嫁人為妻之後相夫教子之事她絕對不會輸給這些京城閨秀,而且以她的能力,即使不靠紀家的財富,她也有辦法讓一家子興盛起來,至少絕不會讓夫家為錢財皺眉,也不用像某些世家需要靠放印子錢和典當東西維持表面的風光。
紀澄平日看似明白那些夫人太太為何看重兒媳出身,可她又打從心底覺得她們不思變通,難道出身好的兒媳就真的好?紀澄可覺得未必。紀澄心裡一團亂麻,甚至憤憤地覺得那些太太都是些蠢貨
這已經是鑽了牛角尖了,紀澄趕緊甩了甩腦子,知道自己埋怨得太多了,可是再多的埋怨都改變不了事實,她還是得面對現實。
紀澄收回刺出的劍,柔緩了腰肢,像被雪壓彎的竹子,柔韌地反彈了回去,她這套無招無式的劍舞只跟著她的心情變動,反而似行雲流水般自如。
紀澄的心思已經轉到了老太太那邊兒,先前是她想左了,先入為主就覺得老太太肯定不會管自己這個紀家的外人,可是聽她今日為蘇筠出面,就知道老太太十分照顧晚輩,紀澄想去試一試,路多一點兒總是好的。
紀澄最後舞出一段月輪,急旋而收尾。若是以鐵劍舞來,其光定然成帶,美麗異常。
紀澄以劍舞發洩之後,雖然人累得氣喘吁吁,但心裡總算好受了些。
人呀,有時候不得不認命,可又不能完全認命,總得去拼一拼。
紀澄重新背好劍,抬腳往回走,卻發